時安柔在涼亭見他,“坐?!?/p>
岑澈聽話地坐下。
時安柔道,“岑澈,我?guī)筒涣四慊亓簢?,你死了心吧,別再來找我了?!?/p>
岑澈心如死灰,“其實你們所有人都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談不上所有人,但該知道的都知道。所以勸你別作死,不要亂蹦跶。”時安柔得了時安夏的指示,亮出了底牌。
岑澈悵然,但不驚訝。他一敗涂地已經(jīng)這么多年,早就麻木了。
他如今僅是一只被剪了爪子的貓,撓人都像在撒嬌。
虧他以前還覺得時安夏被蒙在鼓里,原來他自己才是那個蠢笨可笑的小丑。
他低聲,似哽咽,“我不想活了。我想死在故里?!?/p>
時安柔從懷里拿出個瓷瓶,“這里面是毒藥,你要想死,找個安靜的地方死就行了,不必嚷嚷得滿大街都知道?!?/p>
既然嚷嚷,那就是不想死。
岑澈再抬起頭來時,淚流滿面,“為什么你們一個個都盼著我死?我死了對你們有什么好處?”
“沒好處,但也沒壞處啊?!睍r安柔抿了一口熱茶,心腸冷硬,頭腦清醒,“你這天天上我門來叨擾,不是想壞我名聲是做什么?”
“我不知道去哪里而已?!?/p>
“就覺得我軟柿子好拿捏?!睍r安柔毫不留情拆穿他,“你死心吧,我不會幫你回梁國?!?/p>
岑澈拿著那瓶毒藥走了,回去跟謝槐道別,“大哥,多謝你這些年的照顧。你早知我真實身份,卻沒拆穿我。”
謝槐心頭一跳,惱火中卻又帶了些無奈,“你差點(diǎn)害死我們謝家,你知不知道!那是賣國通敵!”
岑澈羞愧,“我當(dāng)時沒考慮太多。”
謝槐瞧他那樣,心也就軟了。想著沒他,謝家搭不上海晏長公主這條線,也就沒有今日這番光景,“算了,往后你好好做我家謝四公子。海晏長公主交代過,只要你不做壞事,我謝家就養(yǎng)著你?!?/p>
岑澈應(yīng)是,徘徊去了一處謝家別院,里頭只有幾個灑掃仆從和花匠。
這里清靜,可以死。
他進(jìn)了一間房,喝了時安柔給的毒藥安靜躺下。
沒什么痛苦,只是頭暈,想睡覺。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沒死。不知道那瓷瓶里是什么,還怪好喝的。
他又去找時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