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高音希和李持安都被這家店的強盜行為整無語了。
許竹文的指尖在微涼,“我的卡里還最少有三千塊。你們說不退就不退了?!”
“抱歉,真的退不了!”
精心設(shè)計的計劃橫生枝節(jié)。
店里除了工作人員,沒有一個管理人員出來應(yīng)對。
“破產(chǎn)清算”四個字砸下來,帶著法律條文特有的、能把所有個人情緒碾得粉碎的冰冷重量。
高音希先炸了,聲音拔高,“什么意思?卷錢跑路就說跑路,裝什么法人實體!”
“美女,解決方案我們已經(jīng)給出,你們不接受,我們也沒有辦法。”女人的表情瞬間褪去所有溫度,公事公辦地吐出更冷的詞。
周圍也有其他客人在吵,但所有的員工態(tài)度都很冷漠。
在這里吵也吵不出個什么。
李持安想了想,對許竹文道,“你不是認(rèn)識他們老板嗎?找他們老板親自解決這個事情看看?!?/p>
許竹文就拿起手機,跟該門店老板發(fā)消息。
工作人員見她們沒再說什么難聽的話,又客套了幾句,轉(zhuǎn)身去服務(wù)其他的客人了。
李持安側(cè)頭看向高音希,“音希,你之前加盟的那個……‘InNail’,是不是也被這樣坑慘了?聽說上海那邊的店全關(guān)了,也是一毛錢都不退?那個老板,是不是也擺明了要無賴到底了?”
高音希嘴角習(xí)慣性彎起的弧度忽然凝固了,像是被投入冷水的石灰塊,無聲地沉了下去。
那明艷的小臉霎時被一層難以言喻的晦暗覆蓋。
“……是?!彼聊?,終于回答,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變得低啞艱澀,“不僅bJ的關(guān)了。我當(dāng)初……聽我堂姐鼓動,自己也砸進(jìn)去一股血的積蓄,投的那個四川重慶地區(qū)的代理,也早就……完蛋了。店面招牌都換了幾輪了?!?/p>
她自嘲地“呵”了一聲,像是喉嚨里卡著一塊難以吞咽的硬物,“一地雞毛。”
她最后吐出四個字,短促,帶著心灰意冷的沙礫感。
許竹文的心猛地往下一墜:“那你投下去的那些錢……最后怎么處理的?有沒有法子能要回來一點?”
幾乎是急切地追問,手指無意識地?fù)钢謾C殼邊緣冰涼的金屬圈。
高音希轉(zhuǎn)過頭,眼尾精心描繪的眼線在窗外流轉(zhuǎn)的光影下微微挑著,那雙曾看透無數(shù)消費陷阱和虛張聲勢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平靜的淡然,“過去幾年了,錢?早就沒了。風(fēng)吹走的灰塵都比那筆錢有影兒?!?/p>
“你沒想辦法討回來嗎?”李持安問。
“討?找誰討?那些合同,那些漂亮承諾,早就成了一紙空文,一文不值,我……”高音希頓了一下,嘴角極其輕微地扯了一下,“甚至也是他們店鋪的忠實會員呢。我卡里的錢,也一起打了水漂。”
“唉……”一聲壓抑不住的嘆息從李持安喉嚨深處滾出,沉重地砸在周圍沉悶的氛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