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那個睡得正香,身上還帶著“罪證”的姑娘,叫林見微,是他的未婚妻,還是他親手……養(yǎng)大的?
沒有記憶,沒有情感。那些驚心動魄的過往,那些沉重的責任,對他而言只是黑瞎子嘴里干巴巴的故事。
可“林見微”這個名字,和“未婚妻”、“養(yǎng)大的”這些標簽聯(lián)系在一起……
張起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是像一個陌生人一樣道歉,“姑娘,昨晚的事,在下深感抱歉,雖然是在下失憶前讓的,但責任在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還是……硬著頭皮扮演她那個“把她叼回窩里”的未婚夫?
張起靈緩緩地轉過頭,再次看向那扇緊閉的臥室門。眼神復雜得能擰出墨汁。
他甚至無意識地咽了口口水。感覺比面對十個血尸還要……棘手。
黑瞎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欣賞著張起靈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難得一見的“我是誰我在哪我好像是個禽獸”的精彩表情,樂得肩膀直抖,又扯到傷處,疼得齜牙咧嘴。
“啞巴啊,”
黑瞎子忍著笑,用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張起靈下意識躲開了,“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勇敢地上吧!組織看好你哦!需要場外指導不?友情價!”
張起靈:“……”
他現(xiàn)在只想把這只聒噪的黑耗子再次丟出院子。或者……干脆自已翻墻跑路?
臥室門“咔噠”一聲輕響。
正沉浸在“我是誰我是不是禽獸我該怎么辦”靈魂三問中的張起靈,背脊瞬間繃得比古墓里的石條還直。
他像個被按了暫停鍵的機器人,一幀一幀地轉頭。
林見微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了出來。身上套著一件明顯過于寬大的男士T恤,下擺堪堪遮到大腿,露出兩條筆直白皙的腿。頭發(fā)睡得有點亂,幾根呆毛俏皮地翹著,臉頰還帶著被枕頭壓出的紅印,整個人又軟又嫩。
她迷迷糊糊地掃視了一圈,視線精準地捕捉到角落里那個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和“我很方”混合氣場的張起靈。
下一秒!
“小哥——!”
小姑娘張開雙臂就朝著他沖了過來。
張起靈的大腦一片空白,可雙臂已經(jīng)下意識伸了出去,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飛撲過來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