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也倒下了。那刀沉沉掉落,插進散發(fā)著霉味兒的麻袋。
姜晏腦袋抽搐地疼。
她踉蹌著站起來,雙手握住刀柄,極不熟練地割開他們的咽喉。然后爬上木梯,逃出井口,踩著染血的雪地向外走。
越走越快,后來變成了奔跑。視野搖搖晃晃,意識如夢似醒,寒冷的風(fēng)鉆進骨縫,冰涼的淚涌出眼眶。
廢棄的農(nóng)舍再無第三個敵人。
姜晏渾渾噩噩地跑著,雙腳麻木僵硬,胸膛撕裂般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清楚回城的方向,不明白朝哪里走才是最安全的。
可她只能跑。
像先前一樣,咬著牙忍著疼竭力逃亡。
好想回去。
回到暖烘烘的屋子里,鉆進軟綿綿的衾被。吃點甜的東西,喝辣辣的姜湯。
好想回去……
病痛交加的姜晏昏頭昏腦地撞進了什么人的懷里。她兩眼發(fā)黑,看不清面前的景象,遲鈍地抬起頭來仔細辨認。
“……啊?!?/p>
她見到了裴寂的臉。
意識急速飄散,姜晏來不及思考,只能咬著凍僵的舌頭艱難吐字。
“你……欠我一個承諾……”
“你說過……我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只要你做得到……”
她無法判斷裴寂的表情。
燕平王始終扶著她的腰,低頭看著她。
“密道……國師和我用迷藥……很多人暫且還癱著……你去……不要讓那些東西燒著……”
“只做這件事……”
姜晏呢喃,聲音微弱,“只做這件事,好不好?”
視野終究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