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蹦弥鴨巫拥拇笕龑W(xué)姐抬頭望了一眼面前這位學(xué)生,遲緩了一瞬才將東西遞過去。
“謝謝?!?/p>
男生接過體檢單,很禮貌的說道。
身高和體重都被周遲很好控制在一個完美的范圍,他在出發(fā)去體檢時換上了一雙帶著增高效果的運動鞋。雖然只是比平時高了兩三厘米,但是周遲卻明白,185是“帥哥”和“男神”之間的一道重要分水嶺。
周遲虛榮又敏銳,對自己的定位向來很清晰。他從來不點外賣也不買零食,原因當然不是他有多深愛食堂的難吃飯菜,只是單純吃不起罷了。
八百元的生活費,不包衣服和洗浴用品,周遲把自己每日開銷限制在了十元以內(nèi)。
為了維持男神身材,他很自律,早晨一碗免費的湯和一個雞蛋,吃過后繞著學(xué)校跑兩圈,然后再一臉冷淡的抱著書去圖書館,坦然接受身后男生或是女生的嘖嘖贊嘆。
這時天色漸暗,橘紅色的夕陽滲入體育館,在男生好看的下頜輪廓處渡了一層淺淡的金邊,周遲還沒瞇著眼看清下一個項目是什么,肩膀上已經(jīng)重重的搭上一條胳膊。
“周遲,一會兒我們一塊兒去外面下館子唄?!?/p>
濃重的北京口音聽起來總有種吊兒郎當?shù)母杏X,祁闊湊得太近,熱哄哄的氣息觸碰到周遲裸露出的脖頸上的那一瞬,周遲不明顯的輕輕蹙眉。
祁闊是他想交好的人,但太自來熟了,一見面就總愛動手動腳的,周遲不喜與人這樣親密的接觸,可他一想祁闊手里的資源和人脈,他又生生忍耐了下來,但表情總是控制不住帶著些涼意。
他曾經(jīng)偷偷去查過祁姓的所有公職人員,遺憾的是沒查到一點有用的東西。祁闊這人雖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嘴巴閉得很嚴實,不該說的從來不會泄漏分毫。
“我就不去了?!?/p>
周遲垂眸細細整理手上的單子,下個項目是抽血,他往抽血那邊望去,已經(jīng)排了長長一溜隊伍了,學(xué)生們摩肩接踵,吵嚷聲一片。
想也知道祁闊會找什么樣的地方吃飯,他一窮二白怕是連零頭都付不起,也不能讓別人以為他吃白食,畢竟周遲在室友眼里一直都是沉默寡言有骨氣的人。
宿舍剩下兩人他沒怎么接觸,其中一個喜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課堂答到經(jīng)常讓祁闊代勞。他的桌子上擺了一臺新奇的電腦,周遲從沒見過那樣透明的機箱。
對于這位懶懶散散的室友,本著大城市多交一個朋友就多一條出路的原則,周遲還不至于對他太冷漠。但他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屑一顧,一個只知道玩游戲和買鞋子的人能有多大出息呢?
“知道你不愛吃外邊的東西?!逼铋熈巳坏男π?,他以為周遲有潔癖或者怎么樣,不吃外賣是害怕不干凈,食堂的飯菜一點油水都沒有,也只有周遲這樣的人才會面不改色的咽下去了。
他比周遲只高一點點,和朋友勾肩搭背了慣了,知道了室友是個冷淡性格后,他就更想故意黏過去親親熱熱的。
祁闊離周遲的臉頰只有幾厘米,看清了周遲半垂著的睫毛,在冷白的膚色上襯得烏黑纖長,他嘴角一咧,心道這小子不愧剛開學(xué)就被譽為金融系的“高嶺之花”,確實夠格。
他繼續(xù)勸周遲:“去吧,宿舍其他人都去呢?!?/p>
周遲安安靜靜的平視過來,眸色如漆黑深井,看久了有點暈眩,他示意祁闊去看抽血的隊伍,等他排完抽血的隊伍就得到深夜了。
“原來是這破事兒?!逼铋煋P了揚眉毛,直接攬著周遲大步流星的朝隊伍最始端走去,跟抽血處旁邊的老師簡單說了幾句,周遲就被帶去一個房間里單獨給他采血。
排著隊伍的都是大一的新生,剛出學(xué)校對這個社會的丑惡沒有一點辦法,他們看見周遲朝那邊走去,紛紛都露出艷羨的表情,私下竊竊的討論著。
不過介于周遲的人設(shè)維系得太好,學(xué)生們能想到的竟是只有“果然是學(xué)神才能受到這種優(yōu)待?!?/p>
一群呆瓜,這是金錢和人脈才能帶來的力量,周遲光看著他們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在心里很嘲諷的想道:不過這種滋味太爽了,這就是他汲汲營營這么久想得到的的東西啊。
要想辦法搭上祁闊這條線,周遲腦子里在構(gòu)思計劃,眉毛就不自覺的輕輕皺起。
祁闊看著周遲的表情略帶嚴肅,似乎是對他的舉措很無奈不屑的樣子,他知道周遲太清高了,恐怕不愿意接受他的這點“走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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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遲的手腕被綁上皮筋,青色的血管格外突兀,他靜靜的望著針扎進肉里,然后目光悄悄游移到一邊,似乎是很怕痛的樣子,本就冷白的皮膚微微發(fā)白,看上去竟有一絲脆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