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心里想,走后門確實很爽,但絲毫不影響他認(rèn)為祁闊是個蠢貨的事實,這樣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拉著他去最前排,別人會怎樣看自己呢?周遲接過外套的瞬間,巧妙的遮去了眼底那點嘲諷,十八歲也不算很小了,行事作風(fēng)還這么肆無忌憚。
“好好好,這不是著急吃飯嘛?!逼铋熜ξ膿踝×酥苓t的手,要親自把外套給他披上,從袖子里穿過時,周遲的t恤向上卷起,露出了一截勁瘦的腰腹,腹部線條漂亮流暢,皮膚白的像是要反光,祁闊瞇了瞇眼,差點被周遲的膚色晃到。
看著,確實挺想摸兩把的。
但倆人才認(rèn)識幾天,祁闊自認(rèn)為沒那么厚臉皮。所以他就略帶遺憾的收回了目光。
“我們?nèi)コ允裁础!敝苓t問。
“段煜說有家日料店還不錯,已經(jīng)讓他去訂座了。”說話間,祁闊的大掌又不老實的搭在周遲的肩上了,因為周遲剛抽過血,手臂的衣服也往上捋了一圈,祁闊的手就免不了要碰到周遲的皮膚。
炙熱的掌心帶著一點糙感,祁闊有意無意的掐了掐周遲的手臂肌肉,那里涼滑細膩,鍛煉的很有韌勁。
“周遲,你這肌肉怎么練的啊,怎么比我在健身房練的都漂亮?!?/p>
健身房那種地方,在周遲的偏僻的小鄉(xiāng)鎮(zhèn)里可是個稀罕詞,周遲曾“無意間”看到過祁闊的健身卡,白金的價格貴到讓人乍舌,反正周遲是也想不懂怎么會有人花大筆大筆錢去讓人教自己怎么練肌肉。
真是人傻錢多,周遲刻薄的想道。
因為祁闊半個身子都懶懶散散的掛在周遲身上,周遲又筆挺的像根白楊樹,所以祁闊的視線要矮上一截,周遲就那么冷淡睨他一眼,眼皮微微下斂,單薄又好看,還帶點居高臨下的意味,模樣說不出的禁欲。
真是遭殃。
祁闊心里砰砰一跳,像是有條小電流從胳膊上竄進大腦皮層,渾身說不上來的麻意,他從小就喜歡交朋友,靠著家境優(yōu)越這一條件,有數(shù)不清的人來恭維他,但沒有哪個人能讓他產(chǎn)生這么想去捏捏靠靠的想法。
“你能先把手松開嗎?”
周遲以前生活的地方太落后,他本人連談戀愛的念頭都沒有,更別提“同性戀”了,所以祁闊抱他抱的越緊,他也只是皺了皺眉,覺得祁闊有點煩人而已。
這是一處很靜謐的日式庭院,隱匿在京城中心最寸土寸金的地段里,周遲跟著祁闊踏過一塊塊的石階,輕輕朝旁邊弓身的服務(wù)員點了點頭,他從來沒來過這么高檔的地方,但并不妨礙他做出一副淡然自若的姿態(tài)。
有人給他遞熱毛巾和冰塊,周遲看著祁闊也有樣學(xué)樣,動作比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好看多了。
“段煜怎么定這種地方,清酒多沒滋味兒?!?/p>
一道壓抑著煩躁的男聲傳來,周遲抬頭一瞧,包廂里已經(jīng)有個男生在等著了,一頭炸毛的紅色短發(fā),眼神鋒銳不善,清俊的臉上總是帶著點厭煩的情緒。
楊啟見周遲來了還頗感意外,上下打量著周遲的穿著,看到他還背著雙肩包時,漆黑的雙眸隱隱亮著惡劣的光,唇角一勾,調(diào)侃道:“書呆子怎么也來了,不在圖書館呆著嗎?”
周遲沒有搭理他,卻在離楊啟最近的位置坐下了,楊啟有些驚訝,濃黑眉毛高高揚起。手指夾著杯子朝周遲那邊拱了拱。
“怎么,書呆子也想陪我喝嗎?”
周遲很少在宿舍看見他,他對這個人的印象很差,楊啟整日混跡在賽車場和夜店里,周遲覺得他簡直是在浪費人生。
不過楊啟倒有個比祁闊還硬的后臺,他爺爺曾是虎踞東三省幾十年的司令,把這個獨孫慣成了作天作地的小霸王,火爆脾氣一點就著。
依周遲所見,富三代敵不過官三代,官三代敵不過紅三代,楊啟家里長輩可是實實在在曾經(jīng)掌過兵權(quán)的人,一步步穩(wěn)扎穩(wěn)打到現(xiàn)在,地位很難撼動。
所以楊啟才能玩的昏天暗地惹是生非,他不怕啊。周遲心里微微一動,身子就忍不住往楊啟那邊靠了靠,面容頗不贊同:“你天天熬夜喝酒,對身體很不好。”
你算什么人,還管上我了。楊啟氣得嗤笑一聲,煩躁的把杯子撈了回來,仰頭灌下酒,沒再往周遲那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