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不依不饒道:"你若是婚后發(fā)瘋,我問你,曲府管家會不會攔,你表弟長風(fēng)會不會揶揄,舅舅也會規(guī)勸,處處有人盯著。
我不同,我可以毫無顧忌得瘋鬧,鬧得越離譜,回去婚約作廢得越快!"曲長水看著她嘰嘰喳喳不停的小嘴,先是無奈地低頭笑了,再擰眉仰臉朝著站在金銀花墻下的石榴俯身過去,直接以口相堵。
只短暫的,如睫毛輕拂眼瞼一般,他轉(zhuǎn)而低頭直愣愣地看她的反應(yīng)。
"想過如此嗎?江慕鎮(zhèn)民風(fēng)可比近水樓臺開放自由,得這種程度,才能讓人相信。
"他鎮(zhèn)定且嚴肅道,仿佛剛才親的只是他自己的虎口。
見石榴整個人臉都紅了,曲長水揮手示意家丁上疏肝湯。
疏肝湯能輔佐除瘴丸一起屏蔽瘴氣,今天也是他們在遺落影域待過的第六天。
疏肝湯在粗陶碗中泛著渾濁的褐黃色,仿佛是陳年的中藥柜打翻了,尤其蒸騰的苦澀腥氣直沖鼻腔。
曲長水喝了那么多次至今都沒有習(xí)慣它的味道。
家丁也打開了糖罐在一旁候著。
她快步上前,踮起腳尖,此吻來得突然而熾烈,不同于一片樹葉飄落至水面那般輕飄。
她帶著決心和定力咬了上去,直到對方發(fā)現(xiàn)這簡直是攻城略地,甚至一腳踢爛了籬笆,才吃痛推開她。
她瞥了眼旁邊目瞪口呆的家丁,輕笑道:"鄰里的表情也不過如此吧。
""你……你……為什么會……石石石榴……"曲長水捂嘴,轉(zhuǎn)而沖家丁發(fā)脾氣,"你先下去!誰讓你現(xiàn)在來送湯藥的!"看著他慌亂生氣的樣子,倒比他剛才親親她,還讓她看得臉紅心跳……他也會手足無措,他也會語無倫次,當下他所有真實的反應(yīng)才能讓她確定下一步的計劃。
重逢郭蕭,明明是老熟人,卻總是隔著層窗戶紙。
說笑時躲著彼此的目光,危難時卻總默契對視。
她可以和他坦坦蕩蕩配合演雙簧,也不愿兩人之間還隔著戲臺--多累??!石榴假裝悠閑地轉(zhuǎn)身,拿起石桌上的藥碗,仰頭灌下藥汁,卻沒想到這藥這般苦,眉間驟擰,藥碗險些脫手。
說時遲那時快,他用兩指捏住她的鼻翼,苦澀被迫滑落喉管,只留一瞬無助的滾動。
而他隨后也端起湯碗,在他仰頭的瞬間,她突然踮起腳尖也捏住了他的鼻翼--像8歲時那樣,兩個發(fā)著燒的小豆丁在寒冷的山洞里互相捏著鼻子灌藥。
童年到此刻,藥依然是苦的,而他和她卻都露出了最甜的笑容。
"孫芳菲,應(yīng)該還在客棧等我。
郭蕭,好好考慮我的提議,養(yǎng)外室雖非正途,但卻是能掠過三書六禮的捷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