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霖留在車上等她。
沒問她來送誰。
薛以喃風塵仆仆地趕到的時候,季羽正被兩個壯漢保鏢壓著,而葉女士戴著墨鏡站在旁邊。
見她來了,她沖她點點頭,主動示意保鏢放人,自己則踩著高跟鞋走遠,留給他們倆足夠的空間。
季羽這個鬼孩子,不見到薛以喃,說什么都不肯走。
走到遠處,葉女士深深地嘆了口氣,目光向那個方向望去。
薛以喃還穿著昨夜的衣服,這其實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但現在季羽管不了這么多,照例沖到她的懷里,把頭深深地埋到她的頸窩里,吸食著她的味道。
薛以喃輕輕地用手拍著他的后背。
從某種意義上講,她的存在也彌補了一部分他缺失的母愛。
所以他才會對她那么依戀。
他一開始胸口起伏的幅度還比較大,后來慢慢平靜下來。
不接受母親的調配,葉女士甚至帶了保鏢——季羽今天肯定是吃了苦頭的。
“好點兒了嗎?”
她的語調輕柔,像是良藥,緩緩地撫過他的傷口。
那是別人看不到的傷疤。
季羽悶悶地“嗯”了一聲,像是一頭受傷的小獸。
他在用自己的方法向她表達著自己的不舍和委屈。
他不想走。
薛以喃在心里嘆了口氣。
“還記得那天我說過的話吧?!?/p>
季羽猛地抬起頭來,潮濕的眼睛發(fā)亮。
那天,她是跟他聊過一些事情的,一些讓他的離開變得沒有那么難過的事情。
甚至讓他的離開充滿了意義。
出發(fā)吧。
他會回來的。
送走了季羽,薛以喃和葉女士打了個招呼,就回到了車上。
池霖正在駕駛位上閉目養(yǎng)神,聽到她上車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
“好了?”他的聲音沙啞沉穩(wěn),還帶著濃濃的倦意。
他半邊身子落在陽光里,發(fā)絲松軟,似是完全放松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