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怎的來了?莫不是也有東西落在大姐姐院里?”
她看向來人,直到看到來人面上的笑逐漸僵硬,那隱隱的得意徹底褪去后她才緩緩笑開,她起身走到她跟前,抬手扶了扶她發(fā)簪:“四妹妹今天打扮得真好看,可是有什么喜事?”
于意柔只覺得耳朵一陣嗡鳴,唯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仍在耳邊,她看著跟前笑著的,完好的,好似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的人,只覺得胸膛一陣悶堵。
怎的可能?她分明親眼瞧見她上了花轎,她的藥如何也能維持到晚上,且席面上也并無異常,她怎的會出現在這?
到底哪里出了差錯?
“四妹妹怎的不說話?”
她僵硬著吐出一口濁氣,極力扯動嘴角:“大清早的,三姐姐怎的在大姐姐院里?!?/p>
于溪荷笑著:“你覺得呢,我為何會在這里,四妹妹不知曉嗎?我總要知曉設計我的人是誰?!?/p>
跟前人倏地抬眸,面上才扯動的嘴角已抿成一條直線,眼里的不甘已如何也藏不住。
喜形于色,她急了。
于溪荷面上的笑不變,狀若隨意一般垂眸理著衣袖:“讓我想想,四妹妹是不是這樣籌謀,先讓我替嫁齊家,再設計輿論讓大姐姐不足以嫁去寧王府,屆時于家理虧,你再自請做妾,于家為討好寧王府,寧會將你奉上?!?/p>
她稍稍抬眸,眼里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只是四妹妹,寧王府的妾難道就不是妾了?你怎的這般自輕自賤,上趕著去給我不要的男人做妾呢?”
“你!”
跟前人似是氣極,抬手就要打過來,她不躲也不避,只一錯不錯將人看著,直到她的手停滯在跟前。
她嗤笑出聲:“怎的不打下來?不敢?也是,你厭棄嫡庶,可嫡庶卻已刻進你骨子里,你如何也不敢正面落下這巴掌,只敢使一些背地里,見不得人的陰毒手段?!?/p>
她拿過她的手,指腹摩擦過她指節(jié):“四妹妹覺得,姐姐我會如何反擊呢?聽說近來二姐姐在說親,你覺得我要不要去幫著瞧一瞧?也好給四妹妹相看一番?!?/p>
“你敢!”
跟前的人再次脫口而出,因著氣性上涌,她眉眼間的柔和已不復存在,只有濃烈的怨恨。
“為何不敢,”她松了手,雙手交疊在身前,一雙眼眸宛若明鏡一般,“大姐姐已出嫁,我便是二房唯一嫡女,我若要非要拿捏你的婚事,你又能如何,嗯?”
說罷她轉過身:“玉潤?!?/p>
屋里的玉潤走出:“在?!?/p>
“東西可找著了?”
玉潤俯身:“回姑娘,已找著了。”
“嗯,那該回院子了。”
她率先邁步,玉潤亦步亦趨跟在人身后,院里的藤椅搖晃一瞬,此處便只剩下于意柔和她的女使新紅。
“砰——”的一聲,于意柔倏地摔了簪子,金絲纏玉的簪子落了地頃刻碎裂。
“她怎么敢,怎么敢!”她壓著聲音喊出,妝容掩不住發(fā)白的臉,發(fā)絲凌亂在面頰,露出透著怨毒的眼眸,“她怎么不去死?怎的不去死……”
新紅聽得心里一驚,她慌亂看了眼周圍,連忙俯身:“姑娘,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