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fù)如常。
按慣例,皇上極少在妃嬪不便時臨幸,更別說主動前往了。但他不敢多問,只是快步跟上已經(jīng)邁步向外的皇上。
“皇上起駕!”
長長的唱喏聲中,沈映階坐上龍輦,龍輦穿過重重宮門,最終停在了綴錦宮前。宮門前的宮女們顯然沒料到皇帝會突然駕臨,慌慌張張地跪了一地。
沈映階抬手制止了要進去通報的宮女,徑直走入內(nèi)殿。轉(zhuǎn)過屏風(fēng),他看見舒妃正匆忙從榻上起身,手里拿著一個暖手爐時不時地放在小腹上暖著。
舒妃忙將暖手爐放在一旁,行禮問安:“臣妾參見皇上,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請皇上恕罪?!?/p>
沈映階點點頭,也不多說,直接牽著蕭云舒的手起來:“朕乏了,就寢吧?!?/p>
他的手掌溫?zé)岣稍?,卻讓蕭云舒心頭一跳,這太不尋常了。
往?;噬像{臨她的綴霞宮宮,總是先品茶閑談,或是聽她撫琴一曲,和她聊一聊她家中的事情,從未如此急切,更沒有急色主動過,她總是覺得,他都是不怎么想要和她歡好的。
就連她剛進宮的那次,皇上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對她沒有一絲一毫地憐惜和疼愛。
蕭云舒強壓下心中的訝異,順從地跟著他走向雕花床榻。
沈映階的大手按在她的脖頸上,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皇上親近了。
沈映階低頭就要親上去,蕭云舒心下一慌,往后躲了躲說道:“皇上,今兒是臣妾的……小日子?!?/p>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本想著皇上好不容易來一趟,就算是不方便也要盡力服侍,可轉(zhuǎn)念一想,若是二人歡好的時候,污血流了出來……怕是會惹得皇上厭惡,以后皇上若是再也不來了可怎么辦?
她不能冒這個險。
沈映階的動作驟然停住,驚訝道:“你來了癸水?”
蕭云舒無奈地點了點頭。
沈映階松開她:“無妨,愛妃身子要緊。那愛妃早些休息,朕先回去了?!?/p>
蕭云舒既焦急又無奈,心中五味雜陳,她慌忙起身將沈映階送了出去。
守在外頭的蔡寶見狀,心中也明白了幾分,皇上這是故意挑了這日子來瞧人,就是故意不讓妃嬪有機會侍寢。
不等沈映階吩咐,蔡寶就吩咐抬著轎攆的小太監(jiān):“起駕,去金寧宮?!?/p>
蕭云舒站在宮門口,看著那明黃色的儀仗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宮道拐角處。夜風(fēng)拂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濕。
回了寢殿,蕭云舒躺在床上,卻輾轉(zhuǎn)難眠,心中不斷地責(zé)怪自己為何癸水來得這么不湊巧,白白浪費了一次侍寢的機會。
……
金寧宮,阮清夢已經(jīng)睡下了。
黑暗的寢殿里,她忽而聽見門“吱呀”一聲地開了,又“吱呀”一聲地關(guān)上了,她心中一驚,隨即轉(zhuǎn)念一想,這深宮之中,除了皇上,還能有誰可以如此自由地出入后宮,猶入無人之境?
但戲還是要演的。
腳步聲漸近,帶著幾分急切。阮清夢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床帳被人輕輕撥開。下一刻,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熟悉的龍涎香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