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近,帶著幾分急切。阮清夢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床帳被人輕輕撥開。下一刻,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熟悉的龍涎香氣息撲面而來。
阮清夢猛地睜開眼睛,手里攥著一支發(fā)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膽狂徒,你若是敢碰本宮,本宮定要和你同歸于盡,血濺當(dāng)場!”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帶著決絕,說著,她就要舉著發(fā)簪用力地朝著自己的脖頸刺下去。
“夢兒,不可!”
沈映階眼見著來不及阻止,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地伸手擋在發(fā)簪和她的脖頸之間,頓時,發(fā)簪刺入他的手背,鮮血直流。
“夢兒,是朕……”
手上傳來疼痛,沈映階倒吸了一口涼氣。
阮清夢手中的簪子“當(dāng)啷”一聲掉在床榻上,她驚訝地喊道:“皇上?皇上不是去了舒妃的宮里,呀,皇上的手流血了,臣妾去找藥!”
阮清夢慌慌張張地下了床,點了蠟燭,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臣妾該死,傷了龍體!臣妾這就去傳御醫(yī)!”
沈映階抬起另一只手將她拽回來:“別去,旁人瞧見了,肯定知道是你傷了朕,到時候,朕就是不想罰你都不成了。”
“去找止血的藥粉和布條,給朕包扎一下就行了?!?/p>
阮清夢從床邊柜子的最下層找出青瓷藥瓶,又扯了條未用過的白綾長巾,跪坐在沈映階腳邊時,哭著給沈映階清理傷口、上藥止血,又纏繞上布條。
“怎么哭的這么兇,就這么心疼朕?”
阮清夢也是沒想到他會往這方面想,她不過是有些愧疚,沒想到沈映階會直接伸手去擋,哪里就是心疼了?
不過,這是個美麗的誤會,阮清夢將計就計地哭的更兇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開始抽噎。
瞧著這女人這么傷心的樣子,沈映階忽而覺得手上的傷口似乎沒有那么疼了,心上像是被人捏了一下又松開,捏了一下又再次松開,難受的緊。
沈映階柔聲安慰:“好了,別哭了,朕當(dāng)年騎馬馳騁,還從馬背上摔下來過呢,這點兒小傷算不得什么……男人征戰(zhàn)四方,有個好歹……”
阮清夢猛地抬手捂住了沈映階的嘴,眼淚汪汪地說道:“皇上不要說這些,臣妾聽不得,一想到皇上可能有個好歹,臣妾的一顆心就像是要被人捏碎了一般,疼的厲害。”
像是想到了極為可怕的事情,阮清夢纖長的睫毛急促顫動幾下,淚水頓時如斷了線的珍珠,撲簌簌滾落得更急。喉間溢出幾聲嗚咽,肩膀開始不受控制地輕顫。
“皇上若是心疼心疼臣妾,莫要說這些讓人傷心的話了。”
沈映階將她抱在懷里,拇指輕輕蹭過她濕漉漉的臉頰,抬手摸著她的頭,溫柔地安慰著。
安慰了幾句之后,他瞇了瞇眼睛,問道:“若真是賊人闖進(jìn)來,你就打算和他同歸于盡?”
阮清夢抽泣了一聲,將臉埋在那片繡著龍紋的衣料上,聲音悶悶的:“臣妾是皇上的人,但若真的有男人闖進(jìn)來,縱使沒有發(fā)生什么,臣妾也無顏再見皇上了?!?/p>
“雖然臣妾很舍不得皇上,但也只有一死……”
話還沒說完,唇瓣突然被一片溫?zé)岫伦?。沈映階的吻來得又急又重,帶著龍涎香的吐息灼熱地灌入她口中,將她未盡的言語盡數(shù)碾碎。
那只受傷的手扣住她后腦,白綾包扎處隱隱滲出一絲鮮紅。
“唔……皇上……”
阮清夢在換氣的間隙輕喘,卻被更深入地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