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殄天物啊（第1頁）

暴殄天物啊

一路閑聊，先將劉兆送到了鎮(zhèn)上的啟蒙私塾。

劉大壯這才問張平：“兄弟，你這糧食是打算賣到哪家米行？”

張平沉吟片刻：“我想去滿香樓后門碰碰運(yùn)氣?！?/p>

滿香樓是鎮(zhèn)上最大的酒樓，用糧需求大，若是能搭上線，價(jià)錢或許能好些。

牛車在滿香樓后巷停下。

此時(shí)，正有一輛同樣是牛拉的板車停在后門邊上，一個(gè)尖嘴猴腮、穿著件半新不舊短打的漢子正與滿香樓的管家模樣的人交接。

那漢子是鎮(zhèn)上有名的糧販子馬茍，此刻正點(diǎn)頭哈腰地對著管家趙慶，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趙管家，您瞧瞧，這批米雖然糙了些，但勝在量足，半兩銀子一石，小人這可是給您最低的價(jià)了?！?/p>

趙慶捻了捻胡須，抓起一把米看了看，成色確實(shí)不怎么樣，夾雜著不少秕谷和沙石，不過眼下糧荒，有米就算不錯(cuò)了。

“行吧，五石，二兩半銀子，點(diǎn)清了，去賬房支錢?！壁w慶擺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

馬茍頓時(shí)眉開眼笑，連聲道謝：“謝趙管家！謝趙管家！”

他心滿意足地趕著空牛車正要離開，眼角余光瞥見張平和劉大壯也趕著牛車過來，車上也裝著幾個(gè)鼓囊囊的麻袋。

聽見張平對劉大壯說也是來賣米的，馬茍的腳步猛地一頓，臉色微變，眼中閃過警惕和不悅，竟又折返了回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平，見他一身洗得發(fā)白的儒衫，雖干凈卻也寒酸，不由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開了口：“喲，這不是張秀才嗎？怎么，不好好在家讀你的圣賢書，也學(xué)人做起這米糧買賣了？”

馬茍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他擔(dān)心張平是來搶生意的，先聲奪人地向趙慶擠眉弄眼：“趙管家，您可別被他騙了。就他這窮酸樣，能有什么好米？別是拿些發(fā)霉的陳谷子來糊弄人，白白浪費(fèi)您的寶貴時(shí)間！”

馬茍尖利的嗓音在后巷回蕩，刺得人耳膜生疼。

張平眉梢都未曾動(dòng)一下，仿佛那聒噪的不是沖著自己。

他能清晰感覺到馬茍?jiān)捳Z中那股子幾乎要溢出來的嫉妒，如同餿掉的豬食，令人作嘔。

他不理會跳梁小丑般的馬茍，目光平靜地轉(zhuǎn)向滿香樓的趙慶管家：“趙管家，不知貴酒樓收米，是什么章程？”

趙慶原本因馬茍的話而微微皺起的眉頭，在聽到張平這不卑不亢的問話后，稍稍舒展了些，打量著張平，心中暗忖這秀才倒有幾分沉穩(wěn)氣度。

張平不等趙慶回應(yīng)，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瞥了眼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馬茍：“有些人自己沒本事尋摸到好貨色，便以為旁人也與他一般眼拙手笨。趙管家是敞開門做生意的，想來不會被這等淺見左右了判斷。”

“你！你個(gè)窮酸秀才，牙尖嘴利！”馬茍被戳到痛處，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張平的鼻子嚷嚷，“老子的米，那可是從江南運(yùn)來的精糧！你懂個(gè)屁！”

張平輕笑一聲，字字清晰，擲地有聲：“哦？江南米？若江南米都這般成色——”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馬茍車上卸下的那些米糠癟谷。

（請）

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