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頁）

可惜的是，他的靈魂知道該怎樣寫好一筆字，他的軀殼還不太配合。但鄧布利多不僅什么都沒看出來，還夸他寫得好——沒有經(jīng)歷過格林德沃與伏地魔的鄧布利多，堪稱天真爛漫。

“你是誰？”他更好奇眼前的女巫，他的同類——自從她對“西弗”這個名字沒反應(yīng)開始，他就知道她不是拉文克勞的那個亞裔。

又來了！

蓋爾舉手投降：“換個問題，隨便你問我什么，別問這個，也不要問任何能推導(dǎo)出答案的！”

“你也是死后……？”見她頷首，斯內(nèi)普也跟著點了點頭，“你是怎么死的？”

蓋爾·納什愣住了，她一直避免想這個問題。

“燒死的?！彼p聲道，“或者說，是先被煙嗆死，后來才……福利院失火，我行動不便……沒跑出來。”

斯內(nèi)普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他可以從這個答案推斷出她是個麻瓜，或許擁有一位從大戰(zhàn)中生還的巫師朋友，還可以好好回憶一下哪個學(xué)院的誰符合“孤兒院出身”這個條件，但是……他不想。

“對不起?！蔽鞲ダ账埂に箖?nèi)普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正經(jīng)道歉是什么時候了，但逼一個人回顧她的死亡體驗，這太殘忍了。因為他也死過。

特別是他們的死亡過程都無比痛苦，充滿了恐懼、遺憾與難過，還有絕望。

“對不起。”他又說了一遍，忍不住還有點生氣。這人也太老實了，問什么就說什么，她完全可以回避，可以撒謊……但她沒有。

“別放在心上?！鄙w爾勉強(qiáng)笑了笑，“我記得巫師可以穿越火焰的，我得克服對火的恐懼，不是嗎？”

“飛路網(wǎng)?！彼箖?nèi)普將目光投向壁爐，怪不得她將書桌安排在最遠(yuǎn)的角落，以英格蘭的天氣，這么做是非常不明智的。

或許是斯內(nèi)普難得感到抱歉的緣故，蓋爾從第二天開始受到了前霍格沃茨校長的親自指導(dǎo)。再魔鬼的人也不會讓一個馬上就要離家做學(xué)徒的孩子起早貪黑地天天上工，他干脆就每天來納什家報道——練習(xí)魔咒，順便教豬。

“未成年不是不能……玩這個嗎？”蓋爾·納什小心翼翼地說。

她終于將記憶里殘存的印象和面前的大活人聯(lián)系到一起去了——真的好會罵人??！詞匯量好強(qiáng)！

她甚至有點兒聽不太懂。

“還未入學(xué)的小巫師不受蹤絲管束?！彼箖?nèi)普正試圖讓鄧布利多的舊講義飛到自己手里來，隨口說道，“事實上現(xiàn)在都不一定有蹤絲，畢竟那個法規(guī)簽署了才不到三十年，大概。”

“懂了，民不舉、官不究是吧？”蓋爾大喜過望，“那就是沒人管！嗚呼！”

“你掌握的魔咒最好配得上你表現(xiàn)出來的興奮，小姐?！彼箖?nèi)普開始翻看魔藥教材，魔法就像他的字跡，他上手就會寫字，只是寫得不如從前那樣好，“事實上，我不覺得對你而言，有無蹤絲到底有什么區(qū)別?！?/p>

別罵了，別罵了，她練還不行嗎？

一晃半個月過去，霍格沃茨開學(xué)在即。簡妮·布蘭登當(dāng)然不可能放任兩個十一歲的小怪胎花上兩天一夜前往倫敦，一路上被騙、被搶的可能性高到他們沒準(zhǔn)都不能囫圇離開郡界。

蓋爾·納什兩輩子第一次享受被家長送上學(xué)的待遇，不得不說心里是有點兒美的。

“哎！”她拐了拐斯內(nèi)普，“你姐姐，伊娃，她怎么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你應(yīng)該去曼徹斯特?fù)Q乘向北啊？”

“混淆咒?！彼箖?nèi)普說，魔杖被他收在背帶褲xiong前的大口袋里，“就是迪佩特說的那個‘小手段’?！?/p>

“那他們怎么不對簡妮用那個‘小手段’？”

“如果是我，我也不去費事。布蘭登很明顯聽得懂人話，你家里人又少?！?/p>

蓋爾覺得自己有點兒懂了。就像每次有人來福利院收養(yǎng)小孩，大家都會拼命表現(xiàn)一樣，養(yǎng)父母未必個個是慈愛的好人，但只要能夠脫離這個環(huán)境……她是天生殘疾的女孩，她擅長認(rèn)命，但魔法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憑什么你有、你就能出去上學(xué)而我還要留在鄉(xiāng)下拼命干活？

家里人一多，就容易“不患寡而患不均”。

“去霍格沃茨……你激動嗎？我其實可激動了?！鄙w爾輕輕地說，“可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一輩子繞著同一個地方、同一件事情打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