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問題?”蓋爾·納什雙手撐著桌面,興致勃勃。
這種話難道不是會議結(jié)束時說的嗎?怎么一上來就說了???這就要結(jié)束了嗎?
“可是,小姐,哪來的錢呢?”普林斯老先生問,同樣是便宜父親,他要靠譜多了,“我是說,建立生產(chǎn)線的錢?!?/p>
重工機械可沒辦法和水果罐頭這種技術(shù)含量不高的輕工業(yè)相比。
“向銀行貸款??!”蓋爾理所應(yīng)當?shù)卣f,“趁著謀殺案的風頭沒過去,要做就趁早。我已經(jīng)寫信去了美國,算算時間,我們的工程師應(yīng)該準備動身了?!?/p>
一位未成年的、單身的、沒有監(jiān)護人的女性,在時下人們的眼里,其主體性比一只哈巴狗強不到哪里去。
普林斯們當然不相信她,只怕在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眼里,她還是那個穿著襯裙拖鞋滿村跑的瘋丫頭,噢,還是個不名譽的私生女。
但潘克赫斯特們就不這樣想了。簡妮·布蘭登生前所做的一切,都有愛米琳·潘克赫斯特在旁見證,故人的死魂靈在無形中為蓋爾·納什的可靠程度背書。
兩邊都是一無所有、隨時跌落溫飽線的人,但樸實的農(nóng)民們天生擁有謹慎自守的局限性,不敢冒險去孤注一擲地試試看。
“哎,在我把簡妮留下的這些錢都敗光之前,至少各位還有的掙!”蓋爾笑起來,“我不要你們出一分錢,你們就用……呃,管理?這樣入股,不好嗎?”
她點了點“pnb”三個字母。
“這不僅僅是我和簡妮的公司,這是我們大家的公司。”
愛米琳·潘克赫斯特有些心動,她當然明白“pnb機工”對于女工的培養(yǎng)與扶持意味著什么,她也看得到拖拉機的前景,但她有自知之明,她也不是經(jīng)商的那塊料,包括她的兩個女兒,都不是。
蓋爾含笑看了愛米琳一眼,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她本來也不指望潘克赫斯特們做什么,她們是工會,是黨支部,是紀檢委——現(xiàn)在說這個太早了,另一個p才是真正出力的人。
“我愿意相信您,納什小姐。”愛米琳吁了一口氣,她有預(yù)感,她停滯的事業(yè)將會從這里重新起航。
然而老普林斯依然猶豫不決。
年輕的蓋爾·納什所許諾的利益不小,故去的簡妮·布蘭登留下的香火情依然還在,但……那可是貸款,萬一賠了,是要還的。
一個沒成年的小女孩拿什么還,還不是他們還?
正當此時,麗莎敲了敲門。
“納什小姐,普林斯先生到了?!?/p>
所有的普林斯先生都在這里了,哪還又冒出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