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一次去格陵蘭,在北大西洋上某一個平靜無波的深夜,憋到發(fā)瘋的男孩子們相約對美麗的海洋女神做一些不那么尊重的猥瑣事,這才不小心偷聽到蓋爾和船長的談話——她在提意見,而船長唯唯諾諾。
聽上去,她似乎還有艘船寄在紅星線航運2名下,有點兒三足鼎立、良性競爭的關(guān)系了。
盡管上到師長、下到同學(xué),都覺得這位走后門進來、但仍是開天辟地給你,還有勛位,我就不信你受領(lǐng)的時候也能藏著掖著。”
蓋爾皺起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是篤定這場軍備競賽已經(jīng)100打贏了?”她嗤笑道,“打完仗再說吧,如果屆時我們都還活著!”
斯文頓先生招數(shù)用盡,只好看著她輕快地向外走,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
“德奧的動向晚些時候我會發(fā)給你——給我攢著,不是吊襪帶3我可不要?!彼⑿χ噶酥杆刮念D先生,這才大踏步地邁入近午的灼烈陽光里。
斯文頓先生眨了眨眼,又是嘆氣又是想笑。嘆氣不必提了,喜悅則是因為之前的某一年,大概是三四年前,蓋爾·納什忽然開始源源不斷地提供起柏林和維也納的消息來。一開始他們還憂心她一個想不開去做了間諜,后來才發(fā)現(xiàn)她的情報網(wǎng)絡(luò)比真·間諜可厲害得多。
到現(xiàn)在他們也沒能搞懂蓋爾·納什是怎么做到的,就像他們不知道她的小腦瓜是怎么源源不斷地萌生出坦克和航母,還有其他的那些東西,他們只是學(xué)著接受,然后適應(yīng)。
嘉德勛位是連首相都無法干預(yù)的,可單就功勞來說,她當(dāng)然值得一個吊襪帶。
蓋爾·納什并不知道友人已經(jīng)下定決心為她斡旋比原定的“圣米迦勒及圣喬治勛章”(確實太露骨了點4)更高級別的“巴斯勛章”,她只是愉快地在備忘錄上劃去一項。
拜艱苦的學(xué)術(shù)生涯所賜,現(xiàn)在她甚至可以一邊走一邊記錄,還能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前路,自動繞開障礙物。
碼頭附近的小酒館里人滿為患,蓋爾在門外張了一下,伸手推門。
烏煙瘴氣,撲面而來。
她面不改色地扇了扇風(fēng),好像什么都沒聞到似的,甚至專門挑大煙槍扎堆兒的地方坐。人山人海因為她的登場而短暫地寂靜了一會兒,很快就再度熱火朝天起來——女人的魅力在于她們美麗的容顏、曼妙的身姿、狡黠的情態(tài)和馥郁的香氣,這位就算了吧!
“蓋爾?”有人越過重重肩膀叫她,“你還沒回去?”
蓋爾原本正托著下巴昏昏欲睡,聞言聽出是方才那個解箱子半天解不開的巴尼,也不睜眼,只胡亂點了點頭,很快巴尼請的酒就被送了過來,琥珀色的威士忌里漂浮著兩個冰丸,確實應(yīng)時應(yīng)季。
二手煙抽著,劣質(zhì)酒喝著,她簡直能聽到心腦血管在悲鳴似的,還好她已經(jīng)比穿越之前活得長了。
小酒館的門又被推開了,仿佛只是平平無奇的一次推動,那位新來的客人天真爛漫地對酒保說道:“你好,我約了納什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