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爾·納什將行,忽然又有點躊躇。
“又怎么了?”穆迪顫顫巍巍地說,他都能看見門內(nèi)領(lǐng)導(dǎo)們殺雞抹脖子地沖他使眼色了,這是干嘛呀,門開了不往里走了?你當是麻瓜進教堂前突然悔婚嗎?
“變個東西給我拿著!快點!”她急急地伸出手來,“這袍子沒口袋!我又沒魔杖!我總不能甩開兩只手、大步向前邁吧?”
露看了看她修身開衩的長袍和纖細的鞋跟,滿臉了悟:剛剛她下樓梯時,一手拎著不便的下擺,一手搭在洛里的肩膀上。
倉促之間,她也沒什么想法,好在這個咒語已經(jīng)簡單到刻在他們腦子里了:“鮮花盛開!”
于是蓋爾·納什捧著一大束垂落如瀑布的粉白蝴蝶蘭,昂然入場。
還真挺像個新娘的,洛里都不敢押著她了,怕占人家便宜。可他一缺位,被告立即就有些麻爪,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面對著一模一樣的三個席位不敢落座。
“咳!”主審法官清了清嗓子,使了個眼色。
洛里悄悄貼邊溜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被告與主審法官的眼神交流告一段落,他心累地嘆了口氣,默默站到蓋爾·納什身后,像個保安——而女魔頭安然端坐,又活像是來參加兒子婚禮的。
格林德沃進場的時候就低調(diào)多了,或許是他明知重頭戲不是自己,或許是他真的……在某些事情上問心有愧??傊?,他表現(xiàn)得像阿不思·鄧布利多只是一位普通的宿敵,而不是妻子(劃去)其他什么關(guān)系。
從頭到尾,他們之間都沒有多看對方一眼。
洛里一顆心忽上忽下,終于在他看到從來都空置的辯護席上翩翩然站起一位金發(fā)碧眼、烈焰紅唇的美麗女巫,優(yōu)雅地向法官與陪審團欠身致意時,完全沉到了谷底。
“我是納什小姐的辯護律師,菲利帕·霍金斯。由我全權(quán)負責納什小姐的無罪辯護?!?/p>
“那我呢?”滿庭無聲之中,有人插嘴,“不管我嗎,蓋爾?”
“您?”菲利帕目光一轉(zhuǎn),“得加錢?!?/p>
蓋爾·納什面無表情,唯有顫抖的嘴唇暴露了她正在強忍笑意。
洛里翻了個白眼——作為決斗的輸家,格林德沃的個人財產(chǎn)都歸鄧布利多所有(e……);作為被公訴的罪犯,“alliance”的財產(chǎn)都充公了?。?/p>
法官不得不又揮動他的小錘,催促公訴人趕緊起來走流程——公訴席上坐滿了人,這女魔頭怎么天南海北、滿世界地犯法?
于是經(jīng)過一番友好推讓,一位張嘴就是濃濃南歐味兒的男巫站了起來,指控蓋爾·納什一手造成了1908年的墨西拿地震。
菲利帕·霍金斯噙著一縷程式化的微笑,等著他上證據(jù)。
意大利男巫卡了一下,出示了兩張干巴巴的紙:嘍啰a的證人提到,嘍啰a隨口說過一句“納什小姐去了一趟意大利,墨西拿就地震了”。
“我在家喝了口水,元■就往東海岸扔了顆■彈?!狈评裂劬Χ疾徽?。
第二張紙是“alliance”意大利分部的成員,承認在地震前三個月,接到了總部關(guān)于納什小姐的接待通知,但他也承認,納什小姐就是請他們?nèi)w吃了頓飯,然后就自己玩得不見人影。
“我在紐約喝了口水,■首就往東海岸扔了顆氫■?!狈评链舸舻卣f,簡直是在故意裝傻。
意大利巫師泄氣地聳聳肩,老老實實又坐了回去。他本來就沒抱什么希望,甚至都不相信——鄧布利多通知他們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如果巫師單槍匹馬能掀起一場如此浩大的地震,那他現(xiàn)在就投了“alliance”!但鄧布利多也不能提供更多的證據(jù)了,他只是表示“隱隱約約有聽說”。
下一位代表更加沒底氣,他指控蓋爾·納什進行非法的黑魔法研究,最終導(dǎo)致他們損失了無人區(qū)里的幾千棵樹,但得到了一片湖。
“學術(shù)研究沒有正義與邪惡之分?!狈评帘虮蛴卸Y地說,宛如一位語重心長的的老師,“否則f·d·r怎么不去捅奧本海默兩刀?”4
一位黑人巫師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低著頭狂翻筆記本?!澳闶亲C人?!迸銓張F一位女巫提醒他,“一會兒下去站中間作證的?!?/p>
“噢噢!”黑人巫師又坐回去了。
“所以現(xiàn)在是中場休息嗎?”菲利帕失笑,“法官閣下,我申請為納什小姐拿一雙拖鞋,她為了能以最好的面貌見到她的愛人,穿了一雙極其不舒服的高跟鞋——畢竟在過去的二十二年里,他們沒有一天分離?!?/p>
陪審團與公訴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