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興許是沾了些水的緣故,總也有些去處不掉的,于是他干脆沒有再把鞋給穿上。
石階在經(jīng)年累月之間變得光滑,又在日光的照射下變得溫?zé)?,光著腳踩上去整個人都熨帖了。
于是他放緩自己的步子,一點一點磨磨蹭蹭地登著臺階。
時易之也不催。
他就在冠寒身后慢慢地跟著,抬著腳踏上每一處冠寒踩過的地方,又不時地去觸碰近在咫尺的影子。
如此,也頗有趣味。
過了許久,他們才終于將這石階給登完。
然而邁上最后一層,冠寒又倏地停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了身后的時易之,笑著說:“時少爺,以后我們還來吧。”
時易之也跟著一起笑了,說“好”和“你想什么時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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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的安歇螺殼與海貝雖然不多,可還是被時易之給送到了匠人手中。
打一個柜子雖然是不成了,但做一個小的妝奩或許還是可以的。
冠寒的首飾多,不談他買的那些,光是從南風(fēng)館帶出來的就有不少,應(yīng)該也可以用得上。
這些東西送了過去,當(dāng)初說好的拔步床與中阮也終于被交回了他們手中。
床時易之簡單地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與自己當(dāng)初設(shè)想的差不多,便轉(zhuǎn)頭去重點觀察起那把中阮來。
“果然是清州有名的匠人,瞧著和新的差不多呢?!鄙磉叺囊娌疟人乳_了口?!耙徽f,根本就看不出曾經(jīng)壞過?!?/p>
時易之用指腹輕撫了一下記憶中斷裂過的地方,“是,確認看不出痕跡。”
想到冠寒收到這把中阮的模樣,他的嘴角就不自覺提了起來。
如此,他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即刻喚著人把東西給搬回府。
中阮還還說,那么大的一張拔步床確實要費些功夫,他索性就讓益才去盯著,把冠寒給帶到了自己的房里。
“那么大的陣仗,也不怕被別人給發(fā)現(xiàn)了端倪?!甭犞簝豪锏穆曇?,冠寒一副很是不滿的口吻,但面上的表情卻堪稱愉悅?!皶r少爺方才說要給我看什么東西來著?”
時易之對他抿著唇笑了下,帶著他繞進了里間,徑直往矮榻的方向去。
屋里被打理得很整齊,幾乎看不到瑣碎的東西,因而擺放在矮榻上的那個琴囊就變得有些顯眼。
時易之也沒有賣關(guān)子的意思,立刻上前去將中阮從琴囊中取了出來,托著送到了冠寒面前?!澳愕闹腥钗乙呀?jīng)請人給修好了,你且看看如何,模樣與聲音是否還和從前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