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要怎么說話,是像他的下屬一樣畢恭畢敬還是像那些小人一樣阿諛奉承?柯羅諾斯那張白皙光潔,充滿著青春活力的臉龐突然變得灰暗,他嘴唇囁嚅著,那些藏在心底的話竟不知道從何說起。
“麥考夫,能讓我跟柯羅諾斯單獨談一下嗎?”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灑落一地。門重重合上的聲音讓康斯坦斯再次嘆了一聲氣,肋骨間跳動的心臟隱隱作痛。
“你真的認識麥考夫·福爾摩斯嗎?”她的聲音平穩(wěn)有力,“不帶任何偏見跟怨恨,他真的有你說的那么差勁嗎?我覺得你太自以為是了,柯羅諾斯?!?/p>
“我自以為是!”柯羅諾斯瞬間被激怒了,他指著緊閉的門,咬牙切齒地壓低自己的聲音,“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嗎?”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笨邓固顾股袂橛行┚氲?,她如今真的明白養(yǎng)育孩子是一件多么費心力的事,尤其站在她面前的還是一個偏見根深蒂固,性格固執(zhí)己見的「孩子」。太累了,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比起他做了什么,我更想知道ga
of
thrones的大結(jié)局?!?/p>
準備了一通有關(guān)麥考夫壞話的柯羅諾斯被她這猝不及防的要求給憋了回去。
“抱歉,我的舌頭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彼翢o歉意地聳了聳肩。
柯羅諾斯的表情有點不太好,不是因為她故意的打斷,而是——“你真的想知道嗎?”他刻意拖長語調(diào)道。
瞧他那一言難盡的神情,康斯坦斯斷定,這一定不是什么好結(jié)局?!八懔?,你還是跟我說說那個人吧。”無論如何,主題終究還是要繞到最主要的目的上。
“媽媽,人生充滿著報償啊,”柯羅諾斯悠長的語調(diào)仿若一個看透世事的智者,“倫敦這么小,你們應該都認識他?!?/p>
跟麥格納森的過往
麥格納森聆聽著斯莫伍德夫人的質(zhì)詢,他恰好是對面這群國會議員口中的那個面容蒼白、神經(jīng)質(zhì)、野心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外國人。他的大腦過濾著毫無價值的信息,視線慢慢從窗外澄澈的天空轉(zhuǎn)向緊閉的大門。
門與地面的縫隙閃過一絲黑影。他微不可查地牽動了一下嘴角,帶著些許嘲弄的笑容盯著消失的影子。
這讓斯莫伍德夫人的神經(jīng)不由自主地緊張了一秒。待麥格納森緩緩地戴上自己眼鏡后,她問道:“麥格納森先生,請您回想一下,您的言辭是否曾對政府政策產(chǎn)生影響?或是以任何方式影響到首相的想法?”
麥格納森看著她,冷靜地說:“沒有?!?/p>
斯莫伍德夫人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喉間的話語。她驚訝地別過頭,看著門以一種緩慢又沉悶的姿態(tài)被人推開。
原本該出現(xiàn)在唐寧街參加常務次官例會的康斯坦斯·阿普比小姐直挺挺地站在質(zhì)詢庭的門口。她看上去心情不佳。
她的視線略過坐成一排的質(zhì)詢庭官員,毫不意外地落在了輿論中心的男人身上。麥格納森淡黃色的兩道眉毛微微挑起,他那灰白的臉頰仿佛是身體疲憊的虛弱的象征,病態(tài)殘忍的笑意從沒有血色的薄嘴唇中泄露。
漠然的面具下沒有任何真正激動的跡象,就像藏在心里永遠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意圖跟思緒。
“阿普比小姐,好久不見了?!?/p>
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傳到康斯坦斯耳邊時卻異常覺得熟悉。她端詳著他,似乎想從誕生于凌厲寒風的五官中找到喚醒記憶的關(guān)鍵點。
任由眾人打量的男人卻將臉龐朝向康斯坦斯,他輕輕地微張嘴唇,無聲地對她說:“check”
伴隨著棋子的落地聲,夏洛克淺綠色的眼睛看著對面的麥考夫。短短的一瞬,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兄長似乎老了許多,多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也無法抵抗歲月的侵蝕。
生老病死,世事無常。
他想起前幾日有關(guān)康斯坦斯的身體報告,生平第一次,夏洛克緩慢地,似乎有意讓自己的話聽上去不那么刺耳。“麥考夫,她需要做血液透析?!?/p>
否則腎臟衰竭是遲早的事。
麥考夫的手指頓了頓,他眼睛里的光芒一點點淡下去,線條分明、老是緊閉著的嘴唇此刻極力壓抑著內(nèi)心深處的情緒。
“居然對瑪麗·華生做出那樣的承諾?!彼俅未魃献约旱募倜婢?,露出虛假的笑容,“夏洛克,感情用事是會付出代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