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斯,”歐洛斯突然醒了過來,她仔細打量著突然出現(xiàn)的克雷斯,眼睛停在他的手上,她說:“我可以自己回家。”
這時,康斯坦斯手機響了,看到號碼的那一刻,她的臉蒙上一層陰影;她抱歉地看了兩人一眼,轉(zhuǎn)過身,推開甜品店的大門,垂頭喪氣地接受聽筒另一端的質(zhì)問,“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會準時赴宴。很抱歉,我現(xiàn)在就回家。”
克雷斯抱臂,饒有興趣地盯著瞬間變臉的歐洛斯。
“Дepжncьotheeпoдaльшe,
ockaль(離她遠一點,你這個俄羅斯佬)”歐洛斯一字一句警告道。
克雷斯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槍身,他沉思著,臉上殘留的笑意所剩無幾,冰冷的視線,如西伯利亞冰冷徹骨的寒流——毫無征兆地席卷這片大地。他的仇恨輕而易舉地浮現(xiàn)在臉上。
“ktotы(你是誰)”克雷斯問道。
“那不重要,”聽到門被拉開的動靜,歐洛斯立刻換回原本溫和禮貌的笑容,她轉(zhuǎn)過身,朝康斯坦斯眨了眨眼,“康斯坦斯,我們可以走了嗎?”
康斯坦斯將手機放好。她的視線在兩個人之間來回切換,最終定在歐洛斯臉上,“當然?!?/p>
“回見,克雷斯?!?/p>
“,康斯坦斯。”
歐洛斯的回憶戛然而止。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夏洛克喃喃低語在這棟空蕩蕩、陰森森的房間回響,她的耳邊出現(xiàn)了車禍前康斯坦斯在聽筒另一端的輕聲細語,“真遺憾,你沒來參加我的畢業(yè)典禮。”
你自己想做的事什么都做不了,但有人卻總教你做那么多你不喜歡的事。不管怎么樣,你都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恍惚間,歐洛斯像是回到午后她們趴在圖書館的桌上寫完論文的時刻。她有時在想,自己這么忍受這種平庸的生活,是出于好奇還是一種痛苦的驕傲。
因為有人跟她說,對于瘋子來說,最好的偽裝就是平庸。
她問過康斯坦斯:“你覺得我是個瘋子嗎?就像三一學院的那個人?”
康斯坦斯奇怪地看了歐洛斯一眼,“夏洛克·福爾摩斯?他不是瘋子,他是個天才,他簡直頂?shù)蒙蟘si整個班底?!?/p>
歐洛斯陷入沉思里,她懷著無窮無盡的寂寞說道:“在成為孤兒之前,我其實有一個哥哥,你愿意聽聽他的故事嗎?”
她聽到康斯坦斯回答說:“當然,我們不是朋友嗎?”
歐洛斯愣了一兩秒,她的聲音微微有些發(fā)抖。因為她同時帶著希望跟害怕,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個正常人,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至少在這一秒鐘,她不再是《白雪皇后》的那個小男孩,因魔鏡碎片而讓自己的心變成一團冰塊。
回到現(xiàn)實。在夏洛克一聲聲沉重的質(zhì)問下,歐洛斯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句話:“我唯一的愛來自我唯一的恨?!?/p>
她聽到夏洛克粗重、焦灼不安的喘氣聲,他的臉頰shi潤一片,他終于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