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眾人的嘲笑聲中走上臺,因為睡得有點兒迷糊,一邊揉眼睛,個子又太高。
李校長就有點不耐煩,“大家看到了嗎?胡小龍跟他就分別是好學(xué)生與壞學(xué)生的代表,三歲看到大,特困生出來的……”
我一眼望過去,李校長說了半截的話立時噎了回去。
我心中暗道:就你那好兒子做的那點破事兒,捅出去都夠判的!
李校長明顯有些怕我,但還是不舍得放下她那校長的架子,“那個什么柱,沒聽趙老師說嗎?趕緊介紹下你的豐功偉績!”
我當(dāng)然知道她們想讓小爺說什么?可關(guān)鍵小爺沒錯???該講點兒什么好呢?有了!
于是,我便接過了話筒,“小爺……咳咳!本人滿玉柱,目前是土木工程的大一新生!”
“我的理想是,建造全世界最堅固、最舒適、最美麗的房子……”
“以我的學(xué)識和成就,建設(shè)家鄉(xiāng)、建設(shè)江城、報效祖國,回報一切幫助過我,愛護(hù)過我的人……”
我也沒打草稿,甚至沒有準(zhǔn)備,當(dāng)下便把自己想說的心里話全倒了出來。
大禮堂里一片寂靜,臺下同學(xué)們那一雙雙眼睛閃閃發(fā)亮地盯著我。
我不僅再次看到了田珍珍那充滿小星星的眼睛,高鶴眼里的冰冷似乎也融化了!
可就在演講即將進(jìn)入高潮之際,主席臺上忽然又傳來猛頓茶杯的聲音。
李校長怒道:“那個什么柱,現(xiàn)在是讓你上臺檢討,你還真介紹上豐功偉績了?”
媽的!又是什么柱?小爺沒名字的嗎?小爺?shù)拿昼栉勰阕彀土藛幔?/p>
現(xiàn)場嘩地笑出了聲。田市長也在笑,但我能分辨出他的笑是善意的。
說真的,那一刻我竟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田珍珍的影子。
李校長怒氣沖沖,“你有什么學(xué)識?你有什么成就?還報效祖國?回報社會?你以后不成為社會的蛀蟲我都謝天謝地了!”
“那個什么柱,你這種貧困縣出來的,就是什么土壤長什么芽,你看看上流社會……”
她話還沒等說完,禮堂里已亂了套,田市長的眉頭也緊皺起來。
趙冬芹忙提醒,“李校長,李校長!你說過了!”
我這時卻已不再面對臺下,而直接盯住了主席臺,“李校長,我不叫什么柱,我叫滿玉柱,擎天之柱、中流砥柱的柱!”
“請問,什么叫上流社會?按您的意思……我們貧困縣出來的就下流了是嗎?”
李校長立時醒悟自己說走了嘴,“我……我當(dāng)然不是那個意思!你……你這學(xué)生不承認(rèn)自己問題,怎么還對校長這么沒禮貌?”
我一聽,媽的!敢情又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打壓我是吧?
我先跟主席臺鞠了個躬,“李校長,趙老師,昨天的事,你們調(diào)查清楚了嗎?”
“一上來就給我亂扣帽子,學(xué)校是教書育人的,不是讓你們來給我們垃圾分類的。難道憑你一句話,就想決定我們的一生嗎?”
李校長頓時急道:“你……你這個學(xué)生怎么強(qiáng)詞奪理呢?我的意思是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
“有足夠的文化水平,才容易給孩子更好的教育!你……你都別說優(yōu)秀學(xué)生胡小龍了,就說田市長的女……”
田市長趕忙輕咳兩聲,而臺下的田珍珍臉色也明顯一變。
田市長此時已自顧自站起來,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