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錢喜歡斗雞、斗鳥,這其實真的不算什么,京城里許多人都喜歡。
前一段時間于錢得了一只好的公雞,據(jù)賣的人說,這只雞可兇悍的很,一只斗幾只都不成問題,這品種還是極西之地過來的異種,價錢還不貴,于錢當時看了就喜歡上了,怎么著也要買。
一時錢湊不夠手,正巧這位陸掌柜在,就借了他。
當時也沒在意,以往他看中這種雞或者鳥的時候,都不算什么大事,買下就是,就算稍稍借用一下店鋪里的銀子,也會很快還上。
于氏對于錢很滿意,不止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有銀票發(fā)下來,一個季度也有發(fā)下來的。
于錢原等著于氏發(fā)下的這筆錢,就還上了,就這么拖著。
那只雞,他的確滿意,帶著他連連勝,手頭的錢也多了起來,一時間興起,后來跟人堵斗的時候,被人唆使著下了一個大手筆,沒想到這一次卻出了事,一直不輸?shù)碾u居然輸了,而他一下子欠了大筆的錢。
這么大筆的錢沒了,豈會不慌,如果說之前欠的不算什么,這后面的一次可真是傷筋動骨,而且還是連鍋端了。
之前一直贏,他是怎么也沒想到這次會輸?shù)模瑤缀跏撬械纳砑叶即钌先チ?,事后沒辦法只能又去找陸掌柜的借錢。
陸掌柜跟他關(guān)系一直不錯,以往也借過錢,也沒在意,一時拿不出來,把貨款也拿了出來,以為不過是幾天的事情,有夫人在,不管如何,總是會伸手的。
只是沒想到事急偏遇到漏雨天,曲府出事,于氏“病了”,而且一直不見人,于錢想盡了法子都沒用。
現(xiàn)在管事的是三小姐,雖然是于氏的親生女兒,但往日里跟這幾位并不熟,最多就是旁聽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過一眼,哪里敢把這事真的往這位三小姐面前捅,這一位看著就不象是好惹的樣子。
于錢也是一心想還這筆錢,沒想到這事越發(fā)的不行了,被人追-債的急,他還去借了高利貸,目地就是想暫緩一下,等見到于氏再哭求,暫時過了這關(guān)就行。
可事情越發(fā)的脫離了他們的想象,于氏一直不出面,事情也越來越急,眼下不但追-債的人要上門,高利貸的人也要上門,怎么看這事都麻煩了。
于錢急的頭都大了,去曲府的時候,偷偷讓婆子給于氏傳話,到現(xiàn)在也沒有消息,倒是讓他又遇到了催債的陸掌柜,他現(xiàn)在真的是六神無主,不知道哪里還有錢。
自家的其他房子也賣了,就只剩下住著的這一個院子了,店里的貨款也動用了,好久沒上新貨了,連店里的客人過來的時候,都有熟客表示,怎么不見新品,都是以前見過的,看著就不討喜。
幾杯酒落肚,于錢心里有事,就更容易醉了,眼神發(fā)飄,直接就趴到了桌上。
迷迷糊糊間,看到門開了,居然是一個丫環(huán)模樣的女子,看到那套熟悉的衣裳,于錢激動起來,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是……是夫人讓你來
的?”
難不成夫人終于得到了他的消息,要救他一救了?
既便醉的糊涂,于錢也看得清楚,這衣裳就是曲府的那幾套下人服飾中的一套,當時還是在自家店里訂做的,這料子用的都是自家特意去訂來的一種江南的料子,花色也是特意指定要求的。
“于掌柜……夫人……讓你去一趟……拿著進貨帳本……”眼前的丫環(huán)時遠時近,看著有些遠,但又不是很遠的樣子,聲音也聽起來繼繼續(xù)續(xù)的,聽不太清楚,于錢深恨自己之前喝了酒,這個時候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力聽聲音,卻總覺得聽不太清楚。
“進貨的……進貨的不是在夫人……夫人的手里?”于錢迷迷糊糊的道,舌頭也大的很。
“不是夫人手里的那些,是最早的時候的那些?!庇甏簠拹旱目粗鴵u搖晃晃的于錢,道,這家伙果然象小姐說的醉的認不出人了。
“最早的,哪有?”于錢不明白雨春說的是哪一些,大腦的遲頓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困難的回答道。
“最早接手時的進貨的帳本,你沒有嗎?”雨春道。
“要……要這個來干什么?”于錢結(jié)結(jié)巴巴,有些站不穩(wěn),只覺得眼前曲府的丫環(huán)也跟著在轉(zhuǎn),眼前模糊一片。
“夫人要查一些事情,四小姐現(xiàn)在回府了,夫人怕有些糾葛?!庇甏旱?,這些話都是小姐教好的,問起來得心應(yīng)手。
“能……能有什么,原本就是夫人的……四小姐跟……跟我們于氏有什么關(guān)系……夫人不必擔……擔心……”于錢眼前的人影更加的晃了起來,“夫……夫人……我……想借點錢……”
“夫人最近病了……手里一時拿不出來,你莫如把店給盤出去吧,正巧四小姐要找夫人麻煩,把店盤了也省得麻煩?!庇甏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