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岐州城可不是他攻下的,是韓虎聽了褚巍的名號,主動獻(xiàn)城來降。既如此,從前許多年的仗,莫不是糊弄我們的障眼法。勞民傷財(cái)、暗通敵軍此為二罪?!?/p>
“六弟!”榮淮忍無可忍,厲聲道:“何故如此詭辯,侮辱忠臣!”
“功臣、忠臣……”榮錦譏誚地拍拍手掌,似贊嘆似嘲諷,“如此盡得民心的大將軍,看來二哥也是等不及收入麾下了?!?/p>
此話一出,榮淮面色大變,下意識抬頭去看皇座之上的雍帝,可卻捉摸不到他眼底的情緒。
少年偏信,老年多疑。如今的父皇和從前不一樣了。
榮錦壓下嘴角的笑,垂首高聲道:“父皇,兒臣有一計(jì),或可探明褚巍虛實(shí)?!?/p>
南北朝堂皆風(fēng)起云涌,波譎云詭。而臨州大營中,卻正爆發(fā)一件兇事。
隆冬時節(jié),災(zāi)民中許多體弱得病的接連死去。
此前步戰(zhàn)營為災(zāi)民建造窩棚時,因楊副將的強(qiáng)調(diào),人員隔離不完全,時常往來。
營地外圍竟有人生了疫病,甚至有逐步蔓延的趨勢。
月臺和軍醫(yī)忙得腳不沾地,娘子營也撥了許多人來幫忙熬藥、照顧傷患和處理尸體。
“你做什么?!”
崔紹剛帶人燒毀掩埋尸體,一趕回來,就看見月臺往臉上系了厚厚兩層棉布,要往病患隔離的屋子里進(jìn)。
他一把拉住月臺的胳膊,總是漫不經(jīng)心的臉上難掩焦急之色。
“里面有軍醫(yī),你進(jìn)去做什么?”
月臺回過頭,棉布外的一雙眼睛溫柔疲憊,但明亮如初。
“人手不夠,里面需要幫忙……”
“不行!我讓別人去,你不行!”崔紹幾乎是粗暴地打斷這句話。
“你……”月臺被他的態(tài)度驚到,但仍堅(jiān)定地?fù)u頭,“主子派我過來,本就是為了避免疫病。如今出了事,我怎能置身事外?!?/p>
月臺眼眸彎了下,是安撫的弧度。
“元承,別攔我。我一定要進(jìn)去?!?/p>
崔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直到雙眼酸澀發(fā)疼,他緩緩才松開手。
“好?!?/p>
月臺頷首,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往里走。走出兩步,背后突然“呲啦”一聲。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身邊突然追上來一人,與她并肩而行。
月臺訝然道:“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