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螺二字一出口,孟長盈微笑的唇猛地抿緊了,蒼白面色搖搖欲墜。
“主子!”星展驚慌失措地扶住她。
孟長盈強忍著,仍忍不住,一俯身吐了出來,直到吐凈腹中食物。
剛被星展剛扶起來,她一眼看到那碗乳白魚羹,渾身猛地一抖,又開始干嘔,嘔出血來都不止,直接暈死了過去。
孟長盈很少主動提及褚巍,不是忘記,而是太痛。
夜半,她嘔血驚厥,一身冷汗,星展照顧著她,直到她疲弱睡去。星展才小心掩住門,端著藥碗出來。
她沉默著,在夜風中站了許久,站到渾身冰涼。
“啪——”
星展狠狠一巴掌,打得很重,嘴角滲血。
月臺這會肯定著急又生氣吧,這一巴掌是替月臺打的,也是替親自接她回來悉心教導的褚夫人打的。
只有這樣,那顆愧疚煎熬的心似乎才能好過些。
孟長盈如今不下棋,也不卜筮。
她精神尚佳時,就制陶人。從一塊陶土,到雕琢成型,再到上色,全都親力親為,會耗費她很長時間,但燒制成功的卻不多。
孟長盈興致勃勃,幾乎將所有空閑時間都投注到上面。萬俟望去看她,時時看到她滿手的泥,身邊一排雕琢好的小泥人,形態(tài)各異。
萬俟望在旁邊看了會,突然指著一個揮劍起舞的小泥人問:“這是誰?”
孟長盈正在調(diào)色,聞言瞥了眼:“是庭山?!?/p>
萬俟望突然覺得有點手癢,正蠢蠢欲動時,孟長盈咳了兩聲,萬俟望立即收了手,坐過去擁住孟長盈,手掌貼著她的腰,輕輕揉著。
“總是坐著,腰酸不酸,要不要歇會?”
“有些酸,等施完釉送去窯場再歇。”孟長盈專心致志地為小泥人描著眉眼。
萬俟望一邊揉著,一邊湊過來看:“這個是誰?”
“萬喜?!?/p>
“畫得真像,圓圓的臉?!比f俟望夸贊,又偏頭去吻孟長盈認真的側臉,委屈似的:“盈盈,怎么不做一個我呢?”
“別擋著我,”孟長盈用肩膀抵了抵他越來越近的距離,眨了眨眼睛:“你就在我身邊,轉(zhuǎn)頭就看見了,還用做嗎?”
“當然要了,做一個你,做一個我,我們永遠在一起,陶人也永遠在一起。”
孟長盈手上不停,考慮了下:“那你來做吧,我忙?!?/p>
萬俟望低低一笑:“好,我來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