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看都沒看顧清廷,垂著眼,雙手繼續(xù)給躺床上的顧奶奶揉肚子,笑著接話:“是顧總來看奶奶?!?/p>
顧總……
這個(gè)稱呼,沒來由地讓顧清廷心里更沉,更悶,好像這兩個(gè)字眼,像是一顆圖釘,往他心臟鑿。
心情煩悶,就想抽煙,手指插到西褲兜里,摸到煙盒很硬的盒子角落,他清醒了,奶奶身體不好,聞不得煙味。
他把手又拿出來,走到沈棠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
顧奶奶看了眼沈棠,又看了眼椅子上落座的顧清廷:“小子,你又惹你媳婦生氣了?”
顧清廷心虛地拿起果盤里的蘋果,剛剛已經(jīng)被老爺子揍過一次了,不能再被揍了,身體扛不住。他摸了摸鼻子否認(rèn):“怎么可能。棠棠是我媳婦,我心疼都來不及。把媳婦虐跑了,你孫子可不就打光棍了?你孫子沒那么傻?!?/p>
這話顧奶奶不太信,狐疑的眸光看向給她揉肚子的沈棠:“棠棠,他真沒欺負(fù)你?”
顧清廷拿起水果刀,削皮的手頓住了,看向沈棠。
她依然沒看他,低著頭,似乎在思索。
“奶奶,他對我很好。我們很好很好的。您保重身體最要緊?!鄙蛱奶ы?,沖著顧奶奶懂事的挽唇。
她幫顧清廷遮掩,并不是沒死心,而是不想顧奶奶為她們擔(dān)心。
顧清廷整個(gè)人也松了口氣,削好皮,切成幾半,放進(jìn)手邊干凈的碟子里,插上牙簽。
第一個(gè)給的是顧奶奶:“奶奶,您最愛吃蘋果?!?/p>
“沒白疼你,還知道給奶奶削蘋果?!鳖櫮棠绦σ饕鞯亟舆^,又暗示他:“還有你媳婦,你忘了?”
他笑著說:“那不能忘的,忘了誰,都不能忘了媳婦?!?/p>
隨手拿起一個(gè)牙簽,插了塊,遞給坐在床沿的沈棠:“媳婦。給?!?/p>
沈棠對于這個(gè)稱呼,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
她眉頭擰著,不太愿意接。
顧奶奶以為她沒聽到,笑著用手肘去碰她手臂:“想什么呢?你老公叫你都沒聽到?!?/p>
“怎么了?奶奶。”沈棠抬眼,眼眸干凈,像是洗得發(fā)亮的鉆石。
顧奶奶刮了下她的鼻尖:“你老公給你遞蘋果,快接著啊?!?/p>
沈棠不想接,但她又怕奶奶擔(dān)心她們的婚姻狀況,老人家年紀(jì)大了,到了該享清福的年紀(jì),怎么能再為她們這些子孫擔(dān)心。
她接了顧清廷遞過來的蘋果,再顧奶奶提醒下,她才勉強(qiáng)吃了一小口。
這些細(xì)節(jié),全都被顧清廷盡收眼底。
顧奶奶說不出來她們哪里不對勁,但就是感覺有點(diǎn)不對,就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懷孕,看向顧清廷:“小子,你今年都三十了,你打算什么時(shí)候養(yǎng)孩子吶?”
“奶奶,不急?!鄙蛱拿﹂_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