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青的住處較為簡潔,屋子里多是一些文人所繪的畫像風(fēng)景圖,其中擺在最中間的是一幅青松圖,最下面的落款毫無疑問是姜蘭君。
下人將床單被褥通通都換了下來,桌子上的茶盞杯碗也不例外,另外姜夫人還撥了六個丫頭過來伺候,看穿著打扮她們先前應(yīng)該是伺候姜夫人的一等丫頭。
就是不知道派的人來是伺候還是監(jiān)視了。
姜玄青大約也是怕自己的秘密被窺探,前前后后讓自己的貼身小廝把書架子上的書都給搬走了。
快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老夫人那邊終于有了一點動靜,讓魏嬤嬤給明昭送了一碟子點心過來。
點心是杏仁兒做的,里頭包的是栗子紅豆餡兒,偏甜了些,但樣式很精致,看著就是廢了一番功夫做的。
聽風(fēng)率先拾起一塊兒點心嘗了,確定沒問題才給明昭:“這老太太之前幾次三番的上門想姑娘過來,這會兒姑娘真過來了,她反而沒了動靜,真是奇怪。”
芙蓉抿了抿唇,一口杏仁酥下了肚險些被噎住:“興許是覺得沒臉見咱們姑娘吧,對了姑娘,還不知咱們這一回要在這里住上幾日。”
“先看看吧,至多五六日?!?/p>
姜尚書疑心深重,警惕心也不遑多讓,事關(guān)家族命運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擺在明面上的。
是書房,還是他的臥房。
明昭更傾向于書房,畢竟臥室之中每天都有新人打掃,何況姜夫人與他同塌而眠,這種事情越少知道的人越好,姜夫人怕是也不知道有這個賬本的存在。
今天是她回來的第一日,只怕不宜動手。
“聽風(fēng),你身手與這府里的侍衛(wèi)相比如何?”
聽風(fēng)思索了一番,“一對一,奴婢可以全身而退?!?/p>
“今日你我在院子里走了這么一遭,可查探出來這府上有多少侍衛(wèi)?”
“各個院子里尋常的小廝四五個,南邊書房就沒有小廝,有四五個侍衛(wèi)駐守,不過只要奴婢避開他們就行。”
“這樣還是太過冒險?!泵髡研乃家粍?,有了主意。
夜幕四合,聽風(fēng)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明昭則是帶著芙蓉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正打算洗漱休息的老夫人一聽魏嬤嬤的話,當(dāng)場就精神了。
“你說這丫頭往我這邊來了?”老夫人不大確定的問,“你莫不是看錯了,她是往別處去的吧。”
魏嬤嬤搖頭:“奴婢看的真真兒的,她就是往老婦人院子里來的沒錯,老夫人要是不想見,老奴就以您身體不適的理由回絕了她就是?!?/p>
老夫人正想應(yīng)下,忽而又覺得不對:“不成,絕對不成,這丫頭此番前來心里必定憋著什么壞呢,我要是不見,指不定又給了她發(fā)作的由頭?!?/p>
“蘭君丫頭還指著這丫頭開口求情,只怕是不想見也得見,原以為這丫頭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來的草包,沒想到也是個有謀算的。”
老夫人想到這里連連嘆氣,想他這一把年紀(jì)了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魏嬤嬤見狀,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有一句話,老奴一直想說,老奴總覺得,大人與夫人確實偏頗了些,二小姐如今得陛下青眼,實則老夫人您與大人也該改改先前的態(tài)度了?!?/p>
“即便是裝裝樣子也是好的,總不至于在陛下那邊也落不得個好?!?/p>
老夫人聞言卻是笑了:“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么用,罷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p>
魏嬤嬤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