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老村長佝僂的背上,他手中布包的一角微微顫動,露出那枚熟悉的朝服紐扣——紋路與僵尸祖身上的一模一樣。
九叔眼神一凝,緩緩起身,“李德昌,你早就知道些什么,對吧?”
老村長嘴唇顫抖,良久才發(fā)出一聲沙啞的嘆息,仿佛百年的秘密終于壓垮了他最后的沉默。
“道長……我說,我全都說……”他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卻透著深深的恐懼,“這‘天罡禁術(shù)’,根本不是我們云嶺村的祖?zhèn)髅胤?,而是一個……一個百年前就埋下的詛咒!”
九叔面沉如水,沒有說話,但那股無形的壓力卻愈發(fā)沉重,壓得人喘不過氣。
秋生和文才站在他身后,大氣都不敢出。
“百年前,”李德昌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年代,“村里來了一位神秘的修士,沒人知道他從哪來,只知道他道法通玄,手段詭異。他說我們云嶺村地處龍脈分支,陰陽交匯,是塊風(fēng)水寶地,也是個極兇之地。他要在村后的青蛇嶺設(shè)壇,行一場‘青蛇血祭’的大法事,說能為我們村子換來百年氣運?!?/p>
“青蛇血祭?”九叔眉頭一皺,這四個字透著一股濃濃的邪氣。
“是啊……當(dāng)時村里的人都被豬油蒙了心,被他描繪的百年富貴迷了眼,竟然答應(yīng)了?!崩洗彘L臉上露出深深的悔恨與痛苦,“祭祀那天,風(fēng)云變色,整個山谷都回蕩著凄厲的蛇嘶??刹恢膫€環(huán)節(jié)出了錯,祭壇突然崩塌,血光沖天!那修士慘叫一聲,當(dāng)場化為飛灰,而那用來祭祀的……用來祭祀的青蛇精血,則化作一道綠光,融入了地脈之中?!?/p>
說到這里,他恐懼地看了一眼屋外漆黑的夜,“從那天起,我們云嶺村的陰陽二氣就徹底紊亂了。任何道法玄術(shù),只要一進入這片區(qū)域,就會像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我們是被困在這里的囚徒?。《?dāng)年參與祭祀的幾個孩童,也在那場大亂中……失蹤了?!?/p>
真相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
這所謂的“天罡禁術(shù)”,不過是地脈紊亂后,一種畸形的能量場表現(xiàn),它并非禁錮了道術(shù),而是吞噬了一切外來的玄門力量。
九叔眼中精光一閃,抓住了關(guān)鍵:“那修士設(shè)壇的地方,就是你說的青蛇嶺?”
“對,就在村后那座廢棄的山洞里,村里人都叫它‘青蛇洞’,已經(jīng)百年沒人敢靠近了……”
話音未落,九叔已然起身,眼中再無半分遲疑。
這詭異的禁術(shù)背后,牽扯著百年前的秘辛,甚至可能與那一路追查的“無道盟”有關(guān),他必須去一探究竟!
“秋生,文才,帶上法器,跟我走!”
青蛇洞外,亂石嶙峋,雜草叢生。
一股陰冷潮濕的風(fēng)從黑漆漆的洞口吹出,帶著一股奇異的腥甜氣息,令人聞之作嘔。
洞口周圍的巖壁上,布滿了青苔,仔細(xì)看去,竟能發(fā)現(xiàn)一些早已模糊不清的詭異符文,其筆畫扭曲,充滿了不祥之感。
“師傅,這里……好邪門啊?!蔽牟趴s了縮脖子,緊緊攥著手里的桃木劍,可劍身上卻沒有絲毫法力流轉(zhuǎn)的跡象。
秋生則要鎮(zhèn)定許多,他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符,手指一捻,黃符卻毫無反應(yīng),軟趴趴地垂了下來。
他無奈地?fù)u了搖頭:“不行,道法在這里還是被壓制得死死的?!?/p>
九叔神情凝重,緩步踏入洞中。
他的雙腳剛剛邁過洞口,便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體內(nèi)奔騰的法力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瞬間變得滯澀起來。
山洞內(nèi)部比想象中要寬闊,地面濕滑,散落著大量大小不一的蛇蛻,有的甚至還保留著完整的形態(tài),在火把的照耀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空氣中的腥甜味愈發(fā)濃郁,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深處腐爛、發(fā)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