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愛國撇了撇嘴,打趣道:“你小子還真當我眼紅你那口刀頭飯?。肯肷睹朗履?!”
“有你這臭小子在,三叔我往后吃肉還用愁?你打回來的好東西,我能少得了那一口?”
他眼珠子一轉,臉色又嚴肅起來,湊近些壓低聲音。
“不過冬河,有句話三叔得撂這兒——財不露白!”
“你那大房子的說法沒錯,磚瓦買回來堆著誰都看得見,錢花了就踏實?!?/p>
“但這關口上,尾巴夾緊點兒!這年景,萬把塊錢……那是禍是福,可不好說!”
他眼神里帶著過來人的憂慮,聲音壓得更低。
“林場那攤子渾水……唉!”
陳冬河心里暖洋洋的,三叔是真心為他好。
他點頭:“所以我才讓所有人知道錢都換成磚頭了嘛!過完年蓋完房,我就得消停一陣子。”
“往后打獵,頂多也就偶爾弄點狍子野雞回來打打牙祭,讓他們瞅著也就是個運氣?!?/p>
“時間一長,誰還惦記我那點花剩的?!”
陳愛國聞言,終于放下心來,臉上又露出笑意。
陳大山悶頭“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辛辣的煙霧繚繞,面孔模糊,看不清表情。
王秀梅卻緊緊抓著兒子的胳膊,眼睛里全是心疼和不舍:“冬河啊,那錢……那得是多少人的多少年工分啊……蓋那么大個房子!”
“娘這心里……疼得慌……咱家這幾口人……”
她一輩子省吃儉用慣了,幾千上萬的花銷,光是想想心都抽抽。
她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兒子的胳膊,仿佛那錢是從她肉里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