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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不屑：“這有啥，上次我表弟來這玩，幾天功夫就搭上一意大利洋妞，胸大，腰細，腿又長又白，嘖嘖嘖……”兩人互相交換手機照片看，控住不住的得意讓他們笑成一團，撞到李亮的胳膊肘，李亮也正好煩躁著，就掃了他們一眼。兩人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是誰，原本要沖出口的話一拐彎變成了：“看什么看，我們說的是泡妞不是泡男人?！庇质且魂嚥粦押靡獾男?。胖子在后排火大得能直接從眼里捧出來，“砰砰”把書甩地震天響，嚇得那倆男孩只把腦袋往易鄰里埋。老師在講臺上把黑板哐哐敲黑板：“后面怎么回事？搬出去的人放出籠的鳥，一個曠課一個無組織無紀律，不想畢業(yè)了？！”這話引起全班很多人的哄笑，李亮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周圍人投射過來探究議論的眼神讓他實在掛不住面子，抓著書包從后門跑出去，一邊又給徐晨打電話，還是不通。他一跑，胖子也撒丫子跟著出去，但他跑得慢，到了校門口也只抓到李亮一個匆匆飛過的背影。李亮去參加那個江導說的試鏡。還在之前見面的那棟樓里，換到頂樓，但門口連塊公司的門牌都沒有，入口光禿禿的一間屋子里擺著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還有個飲水機，隔壁兩間屋子是鎖著的。那個江導看到李亮來了，一雙小眼睛直溜地在他身上打轉(zhuǎn)，一邊介紹說：“你先坐，頂上這一層也全是我們的，平時專門用來試鏡的，所以門口什么都沒有，要低調(diào)嘛?！崩盍劣X得氛圍不太對就問他：“今天只有我一個人么？”助理端來一杯水，順手把門帶上，臨走時候還深深地看了李亮一眼。“小李啊。”那個江導示意李亮坐下，拖著椅子挪到他身邊粘著，貌似親昵地搭上他肩：“一個呢是因為你是熟人介紹的，這第二個呢，我們上回不是見面了嘛，我對你印象很深，你跟著我，前途無量的?！崩盍帘е直弁巫永镆豢s避開他的肢體接觸。那個姓江的臉色就很難看了，繼續(xù)明示暗示地說：“我今年在籌備一部大電影，演員呢肯定是從熟人里挑，長得好，身材好，唱歌也要好，你懂我意思吧，所以你先把這個雜志拍好?！苯瓕У氖謸嵘侠盍良珙^，他蹭地一下站起來，抱著包就對姓江的鞠了一躬：“謝謝江哥，我會努力的?！币巫由系哪腥四樕唤?，只能尷尬地一邊揮手一邊敷衍：“不用不用，主要是你有本事，憑你和我的關(guān)系，肯定沒有不成的事兒你說是吧。”李亮滿臉天真眨眨眼睛：“你對后輩可真好?！苯瓕獾媚樁季G了，不耐煩的招呼他到隔壁一間屋子，那兒只有一塊拉下來的投影幕，前面是一臺攝影機。他讓李亮站投影幕前面，說要“試試鏡頭感。”“誒，對對就這樣，身體再側(cè)一點，眼神輕佻一點，不對不對，是那種勾引，性感一點?！崩盍磷霾怀鰜?，姓江的就讓他把自己的衣領(lǐng)子褪下半肩，咬著嘴唇再來一次。李亮咬牙，想著徐晨，拼命做出那個勾挑的動作，雖然只有一瞬間，攝像機后面那個男人卻一直在吞口水?！昂?，現(xiàn)在要看看你身材比例，看看你最原始的在鏡頭前的狀態(tài)能做到什么地步，把衣服都脫了放那邊椅子上?！薄笆裁?？！”李亮叫起來，頭搖地和撥浪鼓似的?！皠e磨嘰快點，后面還有別人呢。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脫的?！闭f著他把門咔嗒反鎖，狠狠盯著李亮的眼神像是盯著一件獵物。李亮這下是真慌了，才打電話才想起來手機在進門時就被沒收了。全都是做好的局等他來鉆，現(xiàn)在的他什么都沒有，縮在這里就是塊案板上的魚肉。徐晨從墓地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機上一串未讀消息和未接電話，全是李亮的，里面信號實在太差了。他反撥回去，電話又一直不通。徐晨就打給胖子，問他知不知道李亮去哪兒了。胖子說：“臥槽我以為他找你去了？下課一溜煙跑得飛快，我都沒來得及和他說上話?！毙斐柯犓@么說，突然就想起來之前那次看到的那個男人和那棟寫字樓，他眼皮跳得咚咚響，來不及和胖子解釋就掛了電話打了個車一路沖過去。那個姓江的公司是不可能有人會承認李亮來過的，就算他們知道什么，為了自己的飯碗都不敢吱聲，但前臺躲躲閃閃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徐晨愈發(fā)肯定就是這兒。然而猜測始終是猜測，沒證據(jù)他也不能報警也不能硬闖，李亮電話又一直不通，徐晨急得團團轉(zhuǎn)，通紅著眼睛像頭困獸似的不顧前臺在背后喊，沖進他們公司一間間辦公室挨個找，連廁所和茶水間都不放過，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