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梁曉茹踏入教育學習區(qū),沉重的鐵門在身后關閉,有些年頭的鐵門來回撞擊,在深邃的走廊深處擴散。
梁曉茹一邊走,一邊和我介紹起這兒的情況:“咱們女監(jiān)除了勞動改造,還有日常的積分之外,只要你認真學習……其實只要準時出勤,不違反紀律,這個教育學習的分是最好掙的?!?/p>
我抬頭望了望走廊頂上的幾個監(jiān)控攝像頭,正兀自轉動,自各個角度俯瞰著下方。
教育區(qū)遠比其他區(qū)域安靜,獨立分出了幾間教室,教室的門都統(tǒng)一洞開著,沒有上鎖。
幾間是用以自習的,附近還有一個小型的圖書館,據梁曉茹介紹,這個圖書館之前很陳舊,還是孫維走馬上任之后,力主修繕的,現在有很豐富的藏書。
其中有大量技術方面的書籍。
我探頭往里頭看了一眼,一張長桌上趴伏著幾個疾書的女囚,她們伏案于書本之中,低垂著的頭顱勾勒出起伏的輪廓,房間內除了紙筆摩擦的沙沙聲之外,別無什么動靜。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我們大學的自習室。
臨近午后,窗外斑駁的陽光透過鐵柵欄灑在桌上和女囚的后背上。
就連素來話多的梁曉茹這個時候也不禁壓低了聲音:“當然了,除了混日子混積分的,也有真的喜歡學習的,所以這兒領導派的巡邏人員最少,也只是讓有閑的工作人員幫忙巡視一下……”
我無意間瞥見宋琳琳正混在其中一間屋子里,她坐在角落的位置,戴著一副樸素的圓框眼鏡,她似乎沒有發(fā)現我,在她的手邊有一摞書,其中幾本都是粉色書皮的。
雖然離遠了看不分明,但依稀能夠看得到,是關于母嬰教育方面的書籍。
此時的宋琳琳微微曲著身子,神情平和,再也沒有了那股子妖嬈狐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知性與母性,這幅姿容,讓我也不由得動容了起來。
我沒有驚動她,跟著梁曉茹繼續(xù)往里走去。
梁曉茹繼續(xù)說道:“只不過,這兒的守衛(wèi)相對松散些,也有傳聞這兒的成員會在自習室傳遞消息和物資,沒有太大的影響,所以只要不是特別過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說話間,我們前頭不遠處的一間自習室,傳來了一聲斷喝:“又是你!面對墻壁,蹲下!手舉起來,抱頭!”
我們兩人快步上前,周圍的巡邏人員似乎也聽聞了異狀,紛紛趕了過來。
我一踏入房間,其余的學生已經基本被驅散到了自習室的角落,一個管教獄警正死死盯著一個身影。
從背后看,那是個年輕的女孩兒,二十歲上下,身段婀娜苗條,因為背對著我們,也看不見她的姿容。
那個管教語氣里透著幾分不耐煩,但看到梁曉茹過來,趕緊招呼了兩聲。
“怎么回事?”梁曉茹一看到那個背影,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段蓉蓉,怎么又是你?”
我忍不住插嘴道:“梁姐,這啥事兒?”我瞥見這個女孩子的囚服是紅色,這說明她也是重刑犯,我之前查房的時候似乎也聽過類似的名字。
是個很活潑開朗的女孩兒,長相很漂亮,是標準的網紅臉,身材也很火辣,當時還甜甜地叫了我一聲“獄醫(yī)哥哥”。
雖然我按照規(guī)矩還是呵斥了兩句,讓她不要違規(guī)套近乎,但她似乎也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