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沉默了。
袁衡之最先打破死寂,冷笑一聲,“怪不得讓我別意氣用事?!?/p>
幸好也沒信。
但他最恨有人欺騙。
“你家與先皇后可是親戚,不是看不上江五女郎嗎?”
“誰說我看不上的!”
既已撕破,便沒必要再偽裝。方樾瞪著他道,“何況此事分明是你不占理,我與讓塵兄相識多年、與五女郎也相識多年。是你非要為了那幾條狗,橫插一腳?!?/p>
“那你先一步,人家同意了嗎?”
袁衡之看似冷冽寡言,卻并不木訥,反而一口尖牙利齒,“到底是我橫插一腳,還是你自作多情?”
方樾身形一僵,被嗆得啞口無言。
求娶被拒,本就窩著股無名火。眼下被他不留情面出言相刺,澆油似愈燒愈旺,“那也比不得你們袁氏的門檻高,還有惡狗絆腳,容易走跌了人!”
袁衡之臉色沉了下來。
罵他人可以,但罵他的狗不行。
花影重重,更襯廊廡幽長深邃。辭盈過來時,方樾已被按在地上單方面挨打。她嚇了一跳,本以為兩人好歹相識,再怎樣也不該下狠手。
余光窺見少女身影,裙裾被風(fēng)微微揉皺。
方樾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人,捂著烏青的右眼,跌跌撞撞從地上掙扎爬起,“此人粗鄙無禮,是個莽夫!女郎還是離他遠一些!”
見他還不忘上眼藥,袁衡之雙手再度捏成拳,“你撒詐搗虛,從中作梗,就是正人君子所為?”
“停、停一下?!?/p>
辭盈應(yīng)付不來此事,忙叫人去尋兄長,和起稀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二位有什么不妨坐下來好好談?wù)???/p>
這種事是談不成的。
不亞于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可見到有仆從往江聿院落而去,方樾又不由生出點子心虛。自己還是沖動了,袁衡之沒來過幾回,自是不了解情況,也不清楚江老夫人作風(fēng)。
但他不該不明白。
在江府鬧出如此動靜,只會給辭盈平添麻煩。
許是病弱之人久居死亡陰影下,對萬事萬物看得格外淡。江聿極少失態(tài),他靜默的仿佛一池灰白死水,波瀾不驚。方樾上回見他臉色這般冷凝,還是得知江老夫人將辭盈定親給解凜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