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輝尚未來得及回答,西山陽突然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
只見他的心口處,刻著一個(gè)發(fā)黑的西山鬼藤圖案,那圖案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悲傷?!澳悄晡冶持≡?,她燒糊涂了還在喊……”
年依紅提著染血的鋤頭緩緩走近,雪地上突然毫無征兆地竄起詭異的綠火。
西山陽的招魂幡竟無風(fēng)自動(dòng),幡面如靈蛇般迅速裹住了血鋤的柄。
他那瘸了的腿此刻跑起來竟比餓狼還要迅捷,他竟然為了西山月,毫不猶豫地?fù)屪吡四潜俭t血鋤,不顧一切地直奔埕魔彘怪的斬將大營(yíng)而去。
“西山陽,我給過你機(jī)會(huì)?!蹦暌兰t的白骨手憤怒地捏碎了一枚尸骨針,聲音中透著決絕,“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吧……”
西山陽卻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中飽含著無盡的悲涼與無奈。
他猛地扯斷腰間的獸皮袋,里頭掉出半片褪色的紅綢——那是年依紅出嫁時(shí)蓋頭的殘角?!耙兰t,你有年府要守護(hù),我也有胞妹割舍不下!”
西山陽,帶著骷髏血鋤叛逃了!
子輝想用判官筆追殺他,卻被年依紅攔了下來。
“輝弟,且慢動(dòng)手!”
……
當(dāng)夜,骷髏血鋤被西山陽毫不猶豫地丟進(jìn)了深不見底的葬龍淵內(nèi)!
當(dāng)葬龍淵的黑霧里緩緩浮起第一具骷髏時(shí),西山陽正在手忙腳亂地包扎自己的斷腿。
那骷髏身著西山府特有的黑衣黑袍,腰間掛著西山府的骨牌,顯得格外凄涼。
“是我三叔!”西山陽突然瘋狂地掙開剛剛包扎好的紗布,瘸著腿不顧一切地爬向淵邊。
越來越多的骷髏浮出水面,有的緊緊抱著嬰孩的骸骨,有的死死攥著斷裂的族旗。
在最底下,那具嬌小的骷髏與西山月竟有三分相似,纖細(xì)的腕骨上纏著已然褪色的鬼藤,那正是西山月特有的標(biāo)志。
埕老二和彘老三的虛影悠悠地浮在半空,他們的指尖捏著一片帶血的骷髏,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嘿嘿,西山陽,來晚了,你胞妹現(xiàn)在連骨頭都要化成灰嘍……”
西山陽怒目圓睜,突然扯下自己的斷腿,用盡全身力氣砸了過去。
沒了骷髏血鋤,年依紅必?cái)o疑,埕老二和彘老三的目的達(dá)到了,陰笑著離開了。
如今骷髏血鋤被丟進(jìn)了葬龍淵內(nèi),可是西山陽卻只找到了一具酷似西山月的骷髏。
他,流下了兩行血淚!
“小月……”一聲凄厲到極致的嘶吼,如同一道驚雷,響徹了整個(gè)古戰(zhàn)場(chǎng)。
天亮了,年依紅帶著子輝趕了過來,她緩緩地扶著西山陽,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而又無奈的苦笑:
“原來我們守的每一寸土……都踩著自家人的骨頭?!?/p>
如今,年依紅沒了骷髏血鋤,先登大營(yíng)的敗局基本上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