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幽光透過穹頂苔蘚斑駁地灑落,為部落鍍上一層陰冷的綠色。
子輝——現(xiàn)在部落里的人都叫他"小水"——站在洞口活動著手腳,冰涼的空氣鉆進(jìn)鼻腔,帶著苔蘚特有的鐵銹味。
他的骨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爆響,這具被狼石改造過的身體正在蘇醒。
"磨蹭什么?"大貓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震得他耳膜發(fā)顫。
這個兩丈高的巨人正往身上涂抹一種暗綠色的膏狀物,氣味刺鼻得像腐爛的樹葉。"抹上這個,能蓋住人味。"
阿花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她腰間別著三把不同大小的石斧,背上還綁著一捆堅韌的藤繩。
看到子輝還在笨拙地模仿大貓的動作,她走過來一把奪過藥膏:"笨手笨腳的。"粗糙的手指沾著藥膏在他臉上胡亂抹開,力道大得讓他齜牙咧嘴。
"第、第一次狩獵都這么隆重嗎?"子輝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藥膏黏糊糊的觸感讓他想起小時候被強迫喝下的苦藥。
阿花冷笑一聲,把藥罐塞進(jìn)他懷里:"昨天西邊哨塔發(fā)現(xiàn)巖甲狼獸的蹤跡,要是運氣好。。。"
她突然壓低聲音,"能獵到一頭,夠整個部落吃三天。"
子輝手一抖,藥罐差點落地。
巖甲狼獸?那可是石婆故事里能撞塌山壁的兇物,一身蠻力,堪比封圣中期,足足有四龍之力。
他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綠紋——自從狼石賜予血脈后,這些紋路就像活物般在皮膚下游走。
"怕了?"大貓扛起他那根纏著獸牙的巨木棒,陰影完全籠罩了子輝。"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繼續(xù)幫阿草刮獸皮去。"
"誰怕了?"子輝梗著脖子,聲音卻不爭氣地變調(diào)。
他急忙抓起那根臨時分到的骨矛——說是骨矛,其實更像半截巨獸的腿骨,頂端被粗糙地磨尖。
握柄處還殘留著暗褐色的血跡,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獵人的遺物。
穿過部落外圍的荊棘叢時,子輝的皮甲被勾出幾道口子。
這些由阿草親手縫制的狼皮甲還帶著腥臊味,但確實比他那件破爛的人類衣服結(jié)實多了。
前方的光線越來越暗,苔蘚的光輝被高聳的巖壁遮擋,只剩下零星的光斑。
"記住規(guī)矩。"大貓突然停下,聲音壓得極低,"看到獵物先看我手勢。巖甲狼獸的弱點是關(guān)節(jié)縫隙和眼睛,但千萬別正面硬抗。"
他轉(zhuǎn)頭盯著子輝,銅鈴大的眼睛里閃著幽光,"它的沖撞力堪比四級獸圣的全力一擊,足足有四龍之力。"
子輝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手里的骨矛輕得像根稻草。
三人呈楔形陣型前進(jìn)。
大貓打頭,阿花在右翼,子輝被安排在左后方——這個位置既不會妨礙主力,又能在危急時快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