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猛地回過神,巨大的手掌一把拍在子輝肩上,力道之大讓子輝一個趔趄,但他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狂喜光芒:
“好小子!好!好一個‘守’!這東西……能殺獸!能守家!從今以后,它就是我的手!”
大貓,把“守”,聽成了手。
阿花看著那巖石上恐怖的破洞,再看看子輝和他手中那具猙獰的巨弩,眼神復(fù)雜,有震驚,有后怕,更多的是一種看到希望的心安。
這東西,隔著老遠就能把巨獸的腦殼鑿開!
“這,叫‘弩’,以后就是貓叔你的手弩!”子輝喘息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骨粉,聲音帶著疲憊,卻異常清晰。
“貓叔,你和花嬸,臂力好、眼力準(zhǔn),我教你們用。以后,它們就是我們部落的‘墻’!”
兵工的火種,在廢墟之上點燃。
當(dāng)子輝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那具震撼了整個部落的原始巨弩回到“石爪”下臨時搭建的窩棚時,一股熟悉的、帶著硝煙和血腥的氣息包裹了他。
是阿草。
她不由分說地把子輝按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動作依舊帶著她那標(biāo)志性的不容置疑的力道,卻又在觸碰到他手臂上被骨茬劃破的傷口時,下意識地放輕了些。
“別動!”阿草的聲音粗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她轉(zhuǎn)身抱來一大卷東西——是那張從深淵巨狼王身上剝下、經(jīng)過初步鞣制、依舊散發(fā)著深淵腥氣和原始兇悍味道的巨大狼皮。
皮子厚重堅韌,邊緣還帶著粗硬的剛毛。
阿草蹲在子輝面前,巨大的身軀像一座小山。
她拿起磨得鋒利的骨針和搓揉得極其堅韌的獸筋線,開始在那張巨大狼皮上比劃、裁剪。
她的動作麻利得驚人,粗糙的手指翻飛,骨針穿透堅韌的狼皮發(fā)出沉悶的“噗噗”聲,針腳大而密實,透著一股子蠻橫的牢固感。
“深淵里那鬼地方,冷,石頭也硌人?!卑⒉菀贿吙p,一邊頭也不抬地說,聲音悶悶的。
“以后出去,穿這個。那畜生的皮厚實,能擋爪子,也能抗點寒氣?!彼昧ψЬo一根筋線,像是在跟狼皮較勁,“省得再弄得一身傷回來,還得老娘費藥!”
子輝低頭看著她粗壯的手指靈巧地穿梭在厚實的狼皮間,看著她額角那道猙獰的傷疤隨著用力的動作微微牽動。
窩棚里光線昏暗,只有穹頂苔蘚的微光從縫隙滲入,勾勒出阿草專注而堅毅的側(cè)影。
空氣中彌漫著狼皮的腥氣、獸筋線的味道和阿草身上那股汗水和泥土混合的氣息。
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混雜著酸澀,悄然涌上子輝的心頭。這感覺如此陌生,卻又如此沉重地熨貼著他緊繃的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