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目,臉上帶著一道新疤,急切道:“首領(lǐng)!機會!他們?nèi)瞬欢?,押送的還是咱們的人!我們沖出去,一定能救回些弟兄,還能劫殺他們一陣!”
阿刺的眼睛赤紅,貪婪和仇恨交織,幾乎要沖口而出下達攻擊的命令。
但就在那一刻,子輝那張冰冷淡漠、仿佛洞悉一切的臉猛地浮現(xiàn)在他眼前。白日里那些陷坑、麻網(wǎng)、毒菌田……一次次看似愚蠢實則陰毒的陷阱……
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不……不對……”阿刺的聲音嘶啞干澀,如同砂紙摩擦,“這是誘餌……肯定是石水的詭計!他想引我們出去,外面肯定埋伏了那些該死的飛頭或者狼騎!對!一定是這樣!他想讓我們離開營地的掩護!”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看透了真相,一種扭曲的“明智”感壓倒了沖動。
“不許動!誰也不準出擊!加強警戒!看好我們的營地!”阿刺幾乎是咆哮著下令,仿佛聲音大就能驅(qū)散心中的不確定和恐懼。
幾個頭目和其他戰(zhàn)士面面相覷,看著遠處那支毫無防備、緩慢行進的隊伍,最終無奈地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吹筒,眼睜睜看著曾經(jīng)的同伴被押送著消失在黑暗的裂谷深處。
……
次日,天光(穹頂苔光)并未變得明亮多少,依舊是一片壓抑的昏黃。
阿刺一夜未眠,眼窩深陷,布滿血絲。失敗的屈辱和族人的慘狀像毒蟲啃噬著他的心。他只剩下三千多還能戰(zhàn)斗的青壯,饑餓如同火焰灼燒著每個人的胃袋。
“不能再等了!”阿刺猛地拔出骨刃,聲音因絕望而尖厲,“今天!必須踏平春谷!搶到菌子!否則我們都得餓死在這里!狼毫的勇士們,隨我殺——!”
“殺——!”饑餓的戰(zhàn)士們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最后的血性被點燃。三千多頭狼毫獸再次匯聚成白色的死亡浪潮,瘋狂地撲向逐日部落的營地!
營地內(nèi),子輝立于大黑背上,冷靜得如同巖石。
“木梭?!?/p>
“族長?!蹦舅筘E著身影出現(xiàn)。
“帶你的人,上巖柱。只準用普通弩箭,不準用飛頭,不準用毒針。給老子射,壓住他們的勢頭就行?!?/p>
木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但立刻領(lǐng)命:“是。”他口中發(fā)出幾聲低沉的唿哨,胃城遺民們迅速背著沉重的弩箭箱,靈巧如猿猴般攀上那幾根高聳的暗紅色“肋骨”巖柱。
“阿云。”
“族長?!卑⒃粕锨埃樕n白但眼神堅定。
“帶所有族人,退入中央地堡和所有帶刺地堡。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露頭,不準出擊。讓他們打。”
“是!”阿云立刻轉(zhuǎn)身,組織婦孺老弱和傷兵迅速消失在一個個狹窄隱蔽的地堡入口。那些地堡如同巨獸潛伏的獠牙,洞口猙獰的骨刺在昏光下閃著寒光。
狼毫族的沖鋒轉(zhuǎn)瞬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