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跟蕭寰早早就在城門口候著接駕,看到父兄回來,她哭得格外傷心。
今年是個不團圓的年,過了今年,就再無團圓可言了。
齊叡沒有下令處決謝繹,那畢竟是太子岳父,他只把處決權交給了齊景暄。
謝家四子皆是被蒙騙,又考慮是太子妃母族,為鞏固未來國母聲望,此事并未宣揚。
齊景暄只把謝繹送回了榮國府,往后他依舊是榮國公,后半生安享榮華,只是再不可接觸朝堂。
宮中已備好家宴,謝知月以太子妃的身份與齊景暄一同赴宴。
宴席上,連城一直紅著眼眶,往日的宴會上都會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的人,今日沉默得異常。
席間,齊叡目光落在謝知月已經(jīng)顯懷的小腹上。
“《爾雅·釋天》有言:春為發(fā)生,夏為長嬴,秋為收成,冬為安寧。這孩子是長子,按月份要生于夏季,不論男女,都叫長嬴吧。你們二人覺得如何?”
他對齊景暄與謝知月問道。
“父皇賜名,自是極好?!饼R景暄答道。
今年齊叡籌備給齊景暄的生辰禮,是送給謝知月的一對龍鳳鐲,以及那未出世的小皇孫的長命鎖。
宴席上氣氛一直活躍不起來,冷得跟外頭漫長的寒夜有得一拼。
為了活躍氣氛,蕭寰問齊景暄:“太子殿下今年的生辰愿望是什么?”
“既是今年的生辰愿望,那我希望父皇龍體安康,長命百歲?!饼R景暄望向齊叡,強烈的不安自心底蔓延。
齊叡輕笑著沖他舉杯,“我不要長命百歲,我只要你,平安順遂。愿吾兒,如鳳棲梧,歲歲皆安。如鳳展翼,萬事順意?!?/p>
這次他下意識自稱我,而非朕。
君父舉杯,齊景暄不得不回敬。
散席后,齊景暄送謝知月回東宮,就即刻去見了連城。
連城面容憔悴,眼睛都哭得紅腫。
他心底的不安更重。
“我在冀州時就見父皇病態(tài)顯著,可是父皇已身患重疾?”他問連城。
路上他以各種方式詢問過父皇多次,但父皇都只回答他,是老毛病而已,無需掛念。
連城的眼淚回答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