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的眼淚回答了一切。
“父皇在命人以最快的速度籌備你與皇嫂的婚事了?!?/p>
翌日天明,齊景暄早早守候在建章宮外。
他從姜彌手中接過參湯,跪在龍榻邊喂齊叡服下。
齊叡睜開眼,眸光一日比一日黯淡。
“何時(shí)來的?”
“方才?!?/p>
齊景暄放下手中的瓷蠱坐起身來,“父皇需好生靜養(yǎng),兒臣已知錯(cuò),為贖兒臣之過,兒臣今后日日侍疾于父皇膝下?!?/p>
“趁朕還活著,可為高堂,你與她,便在今年除夕成婚吧。”齊叡自顧自的說。
“若父皇龍?bào)w康健,自是可以。”
“不,必須是那時(shí)。否則國孝,得誤三年?!饼R叡聲音極輕,輕得宛如一陣抓不住的風(fēng)。
“若我離去,吾兒莫要為我悲傷,將我尸骨埋于氓山,我不與任何人合葬。”
齊叡面上云淡風(fēng)輕,齊景暄卻紅透眼眶。
“父皇正當(dāng)壯年。。。。。。”
“莫要再言這些哄孩子的話?!饼R叡出言打斷他。
“你母親,就當(dāng)是我負(fù)了她。我亦只能言,長恨此身非我有,萬般皆怨尤?!?/p>
“父皇不曾辜負(fù)過旁人,所負(fù)者,唯有父皇自己?!饼R景暄聲音都在哽咽,千萬言語盡哽在喉間。
他可以獨(dú)攬?zhí)煜?,卻因恩情將趙氏親手捧到了巔峰,給了他們無上尊榮。他可以與心愛之人常相廝守,卻因太子年幼無法親政,為防外戚專權(quán)伴太子左右。
“不重要了?!饼R叡伸手拍了拍齊景暄的肩頭,“此刻在我看來,最重要的是你的婚事。你也是要當(dāng)父親的人了,別再太慣著孩子,但也別像朕的父親那樣?!?/p>
齊叡提及自己的父親,只聽得齊景暄無地自容。
回想起那日大殿上他氣極之言,他明知道說什么話能重傷父皇的心,他明知道父皇與他名義上的祖父之間有多深的間隙。。。。。。
他在父皇榻前深深拜下,“兒臣謹(jǐn)遵父皇教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