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車平穩(wěn)地穿行在荒涼的地面上,實驗室的輪廓逐漸遠去,夜鶯一邊駕駛一邊調(diào)出終端界面,熟練地啟動了自毀程序。屏幕上閃過倒計時的數(shù)字,最終定格在一分鐘,顯示器隨即暗了下去。
“搞定。”他隨手關(guān)閉終端,靠在座椅上,語氣輕松得像是剛完成一次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
我卻沒有閑下來,目光一直盯著后座那被藤蔓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水母怪物”,思緒莫名其妙地飄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玩意兒值錢嗎?”我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又有些隨意。
夜鶯愣了一下,隨即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你問這個干嘛?想做個副業(yè)?”
“有點好奇?!蔽衣柫寺柤纾焓峙牧伺墓治锏谋鶜?,“這種實驗生物看起來不太常見,要是能賣個好價錢,怎么也算是意外收獲吧?”
夜鶯歪頭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值錢?當然值錢。像這種東西,能量特性和生物結(jié)構(gòu)都屬于機密級別,要是賣給黑市或者研究機構(gòu),絕對能賺上一大筆?!?/p>
“聽上去不錯?!蔽姨袅颂裘?,“那你覺得它能賣多少?”
“很難說。”夜鶯用一種帶著調(diào)侃的語氣回答,“根據(jù)買家的需求,價格可能是七位數(shù),也可能是八位數(shù)。說不定有人愿意出天價買它,研究它的構(gòu)造,或者把它改造成武器。”
我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那這么說,咱們這趟任務(wù)倒是意外地撿了個寶。”
夜鶯盯著我看了幾秒,忽然咧嘴笑了:“小子,你不會真的動了心思,想靠它發(fā)財吧?”
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盯著那頭“水母”沉默了一會兒,隨后低聲說道:“這東西還活著,而且不簡單。你不覺得,留著它可能會有更大的用途嗎?”
夜鶯的笑容漸漸收斂,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語氣變得認真起來:“用途?當然有,但前提是你得有命駕馭它?!?/p>
他的話像是一根釘子,敲進了我心里那根隱隱發(fā)熱的弦上。
“就看我們怎么用它了?!蔽逸p聲說道,目光依舊沒有移開,“它可能是危險,也可能是機會。而我更想知道,它到底值多少——不僅是錢,還有它的價值本身?!?/p>
夜鶯沒有再笑,只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輕輕搖了搖頭:“你啊,還真是個不怕死的家伙?!?/p>
車廂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鳴聲在耳邊回蕩。遠方的實驗室在我們的視線中化作一團熾烈的火光,隨后消失在塵埃中,徹底被抹去。
而我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冰封的怪物身上。它像是陷入了沉睡,但我知道,那雙隱約露出的眼睛依舊盯著我,像是在等待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