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孩子只要聽話就好了。”奧斯汀太太意味深長地說。
嗯,這方面倒是先進得和21世紀的某些大人如出一轍。
“我去哪里能找到他呢?罐頭廠嗎?”
“顯而易見。但您要怎么去呢?”
那天驚鴻一瞥見到的自行車雖然已經和她記憶里的形態(tài)相差無幾,但這個小身板……哪怕站著騎都夠嗆!
她蔫頭搭腦地告辭出來,回去寫了一張歪歪扭扭的字條,卷起來塞進擺家家酒的木頭房子里,又把這玩具放在樹屋地板的正中央。
“我知道你是誰,我們是同類?!?/p>
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第三天傍晚,一位風塵仆仆的郵差敲響了納什家的大門。不多時,布蘭登小姐如一陣旋風般刮進了她的臥室。
彼時她正在練習彈唱《綠袖子》,被布蘭登小姐一把按住了手。
“不要再彈了,您需要馬上和我一起前往倫敦。”布蘭登小姐的面色仿佛凝聚著整個不列顛島的陰云,“看到您這樣勤奮我很高興,但您以后或許都不必再這樣勉強自己了。”
她呆頭呆腦地被強行抱起來換了一身黑衣,連夜坐馬車前往附近的市鎮(zhèn),在那里換乘火車前往首都。
“納什夫人”的宅邸精致而優(yōu)雅,哪怕她對于室內設計一竅不通,也能看出這絕非沃土原鄉(xiāng)間那個華而不實的樣子貨可比的。布蘭登小姐稱之為“袖珍萬國博覽會”,可見她絕對有一位風頭正勁的大明星母親。
但這樣一位色藝雙絕的歌唱家,卻離奇死在了混亂的倫敦東區(qū)。
“開膛手杰克?!彼谝环磻褪沁@個。
“已經三四年沒有出現過了?!碧K格蘭場的探長說道,“而且您的母親并非死于刀傷,她更像是被打死的?!?/p>
“打死?”
“初步判斷是多人所為,他們搶走了她身上所有的名貴珠寶、皮草以及絲綢服飾,連發(fā)髻里一朵新鮮的外國玫瑰都沒放過?!?/p>
“請不要對小孩子說這些!”布蘭登小姐立即阻止,“她只有六歲!”
“可她看上去比您冷靜多了?!币晃浑S從警員忍不住說,“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不、不……您會知道的?!辈继m登小姐低聲抽泣,“我聯系了那邊……看看她這張臉,絕對不會有錯的?!?/p>
被蒙在鼓里的小女孩很快就知道“那邊”是哪一邊了——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在19世紀90年代的倫敦,遇見老鄉(xiāng)!
貨真價實的老鄉(xiāng),寬袍大袖,前額剃光,蓄著一條長長的發(fā)辮,大拇指上還套著個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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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嗎?”來了差不多三個這樣的人,有老有少,口音各不相同,在這個普通話尚未出現的年代,她該慶幸里面有個北方人——北方方言總是相對簡單易懂一些,拜各種語言類節(jié)目所賜。
翻譯忠實地翻譯了一下,要死了,怎么翻譯也有口音!
“是她?!辈继m登小姐挺起xiong膛,站了起來,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那位公使先生與納什夫人的女兒?!?/p>
她已經完全懵了,這算什么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