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葉不悔嚇得不輕,推開椅過來,扶著父親,看著手帕上滿是血,頓時眼淚就掉了下來,想說話,話到嗓口卻說不出,全身都顫抖起來。
蘇子籍穩(wěn)重,立刻說:“你先扶伯父到床上,我去請郎中!”
見葉不悔帶著鼻音應(yīng)了聲,就打開門奔了出去。
此時才入夜,街道上有一些行人,有認識蘇子籍的人見匆忙跑過,忍不住問話,但蘇子籍全然不顧,直接快步到了趙郎中的醫(yī)館。
醫(yī)館有三間門面,柜臺旁坐著一個人,穿一身漿洗的雪白衣杉,正低聲與一個伙計說話,聽到腳步聲,就看過來,一看見蘇子籍,就驚問著:“你這樣急匆匆的過來,又有急事?”
這就是趙郎中,以前蘇父生病時,蘇子籍就常來這里抓藥,或請出診去家里,對趙郎中人品信得過,也知道這趙郎中雖不是名醫(yī),在臨化縣也是水平不錯的郎中了。
“趙先生,有突然咳嗽嘔血的病人,您快隨我去看看吧!”蘇子籍忙說著。
一聽是嘔血,就知等不得,趙郎中也不廢話,立刻讓一個伙計看醫(yī)館,一個背著木箱跟著快步出去。
才到了街上,看了要去的方向,趙郎中立刻猜到病人是誰了。
“嘔血的病人,可是葉老板?”趙郎中雖年過五十,身體強健,大步跟著蘇子籍,不僅不喘,還有余力詢問。
蘇子籍連連點首:“正是葉叔,他喝著酒,突然就嘔了血。”
“哎呀,他這個病是癆病,拖了很久了,現(xiàn)在嘔血,情況就不太好了?!苯o葉維翰看過病,趙郎中對他的身體很清楚,此時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癆?。窟@就是肺結(jié)核?
在沒有鏈霉素的時代,這幾乎是絕癥之一了,蘇子籍心里咯噔一下,趁還沒到葉氏書肆,問:“那葉叔的病,可還有好轉(zhuǎn)的可能?”
棋士
“難!”趙郎中嘆的說著:“這病,本來就難治,現(xiàn)在又拖得很久了,哪怕用藥拖著,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p>
“當著面我不敢說,回去,你勸著丫頭,早做了準備吧!”
這準備自然是指后事,蘇子籍有些難受,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話間,就已到了葉氏書肆,突然之間看著遠一點的路口,就看見了一個公差指指點點在說話,因離得遠,面目不甚可辨,但還是能看見,這是譚安,此時朝著看過來。
“可惡!”
雖知道葉維翰的病和譚安無關(guān),但蘇子籍頭一次對這人生出厭煩,冷冷看了一眼,就帶著趙郎中進了書肆,將門關(guān)上。
“譚安,巡查結(jié)束,該回去交差了。”同行一個公差見譚安仍癡癡望著,心中不屑,臉上帶著笑,勸說:“怎么,還想著葉家姑娘?不是我說,葉家姑娘明顯對你無意,何必糾纏呢?”
“再說,不過是個破落書肆老板的女兒,你現(xiàn)在是正經(jīng)的經(jīng)制公差,街坊里想要什么姑娘沒有,何必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
大魏世祖恢復(fù)了前朝官吏一體的制度,大鄭雖官吏分開,吏員地位下降,但吏還不屬于“賤役”,是屬于正經(jīng)有前途的職業(yè)。
譚安就屬父親有功,年輕就擠入公職,實在羨慕殺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