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不想再繼續(xù)含糊下去了。
時易之的喜歡分不出真假、深淺,卻還是讓他生出了很多無端的渴望,也給了他些莫名的膽量。
讓他頭一次不想以逃避的方式去與過往的一切割席,也讓他想頂著新的身份離開湄洲這片困囿了他十幾年的土地。
所以他說:“時少爺,你有功名在身,想必讀過很多的書。
“你給我取一個名字吧?”
時易之猛地抬眸與廣寒仙對視上,貼著廣寒仙的手與藏在xiong口的心在一齊發(fā)顫。
“我不要姓,我只要名?!睆V寒仙很認(rèn)真地看著他,眼中藏著的神采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我不愿再成為這天底下任何人的附庸與藏品,這一次,我只想屬于我自己?!?/p>
房中沉默了很久,又或許并不久。
失神的時易之終于找回了幾分清明,他喉頭滾動幾番,努力地將哽住的情緒往下壓了壓。
而后柔聲道:“梅定妒,菊應(yīng)羞,畫闌開處冠中秋。
“那便取冠字與寒字,名冠寒可好?”
第二簇
抵達
一場秋雨一場寒,中秋后斷續(xù)地落了幾場小雨,大晏又變冷了許多。
因此到廣源之前商量的厚被子,終于在離開廣源的時候被抬上了馬車。
八月十七天一亮,馬車就再度搖搖晃晃地啟程,珠簾搖晃相撞發(fā)出輕微的脆響,聲音隨著嗒嗒的馬蹄聲踏出湄洲,邁向了清州。
不知是不是天冷下來的緣故,冠寒整個人都變得越發(fā)懶洋洋,平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窩在時易之的懷中困覺。
還非常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愿意動手,讓時易之好人做到底,再喂他吃些零嘴。
時易之自然不會拒絕。
溫香軟玉在懷,還能近距離地賞心上人的酣眠之態(tài),怎么說都算得上快活事一樁。
只是眼見著人睡得多了,就還是會生出一些擔(dān)憂來。
“寒公子,可是這幾日受了風(fēng)著涼了?”他探手摸了摸冠寒的額頭,“若有不適,無需忍耐,告與我即可,我們也不著急趕路的?!?/p>
“時少爺不是說我年紀(jì)尚輕?”冠寒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懷中抱的是那床繡著呆兔子的小被子。“那我還在長身體,是該多睡一些的?!?/p>
時易之輕笑出聲,看著身邊人又有了困倦之態(tài),便熟稔地張開了雙臂。
仿佛成為了一種記憶,冠寒也下意識地鉆了進去,頭隨意一擺,輕易地放在了最舒服的地方。
興許是與時易之這個好人在一起待久了,壞心眼的冠寒也終于生出了幾分不會輕易不見的良心。
他將自己的小被子展開,鋪在了自己和時易之的身上。
“也給你蓋一些,別著涼了。”
做完,還得邀功般問一句,“我好吧?”
“好,”時易之對他有千萬分的縱容,應(yīng)和著點點頭?!笆呛芎玫摹!?/p>